是南方人。有賢有不肖,哪能一言以蔽之呢?”公著居然一氣說出那麼多人來,不但神宗,連他自己都很有些吃驚了!
“是嘛,朕也是這麼想的!用賢無方,怎麼能用地域劃分賢愚?無稽之談,真正是無稽之談!不問清楚,險些兒壞了朕的大事!”神宗無限感慨。
一席話能起這麼大作用,公著自然高興,根本想不到去問皇上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暫時,他也沒想到要與安石他們較勁。後來時勢移易,知道背景,懊悔自己做了蠢事,已經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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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遺事 第八十一回(1)
韓子華幫襯督條例
呂惠卿廷爭露崢嶸
官場上的服從,審時度勢的多,心悅誠服的少。陳昇之對於安石,雖然大體還算配合,可有了機會,他也忘不了要搞些小動作。譬如派八個使者巡視全國,他就悄悄拆過一次臺。
在條例司會上討論派使者的時候,蘇子由不就發言反對嗎?後來成了既成事實,連人選都敲定了,子由如何能夠甘心?又悄悄去找了一趟陳昇之。
升之見他一個人獨自來找,不無警覺,先就問道:“子由怎麼獨自一個人來找我?”
“有些事屬下始終想不明白,想來請教大人!”子由先賣關子說。
“呵,什麼事?能叫子由想不明白的事,肯定不好辦。且說出來聽聽吧!”升之見只是問事,也覺著有些神經過敏,故意放鬆,開了一句玩笑。
“聽說派人巡視的事已經定了,連人都選好了?屬下不知道,派他們出去,究竟是有的放矢呢,還是漫無目的?”子由問道。
“什麼叫有的放矢,什麼叫漫無目的?”升之不知道他具體要說什麼。
“有的放矢,就是派人按察專人專事;漫無目的,就是沒有一箇中心,海查海問。不知道朝廷取的,究竟是哪一樣?”子由解釋說。
升之這才聽明白了。可這次派使者的目的,早在條例司就說清楚了,他不會不知道呵?知道而問,該是別有用意?這麼想著,也就問道:“您怕有什麼想法吧,說說?”
“嘉祐末年,朝廷也曾派人巡查各路,說是要寬恤地方。可事先一點準備都沒有,派出去的使者又沒事找事,等到回來,說的都不著邊際,根本行不通,天下就沒有一個人不笑話的。如今這事,與嘉祐末年有什麼區別?您是三朝老臣,該比下官更清楚!”這個例子是他最近才想到的,覺著最貼切不過。巴巴地來一趟,主要也就是想拿這個例子說服升之。
“那時我奉旨看詳,所有的材料都經我看過。”升之回憶說,“可像範純仁範堯夫他們講的事,還是在理可行的。”
“如今派的人裡,有幾個能像範大人那樣賢德呢?”子由沒想到升之會這麼說!愣了一下,終於靈機一動,反問道。
“這個您放心。如果派的人賢良,他壓根兒就不會去。”升之排解說。
原來,升之果然並不贊成派使者!要不,他就不會這樣說話了!既有空子,還能不鑽嗎?子由當即見縫插針:“大人,光想著靠使者賢德,自己不接受任命,恐怕不行!既知道派使者不合適,不如釜底抽薪,乾脆罷了這件事!”
升之沒有表態,讓子由先回去了。過了兩天,升之卻將子由與惠卿,悄悄召進了自己的樞密院衙門。
“叫你們兩位來,是有事想同你們商量。”升之開門見山,“皇上接位的時候就下過詔書,要天下轉運使上書如實報告各路情況,可至今連一份摺子都沒收到。馬上就要派使者下去巡察了,想請你們起草一份札子,發下去再催一催。怎麼樣?”
人都快要下去了,還發什麼札子催問?要發,幹嗎不早發?顯然是有意延宕。札子下去,派人的事就可以緩一緩了:得等札子有了迴音,再派人哪!而這一等,時過境遷,派人的事也就可能根本黃了!子由打心眼裡佩服,真正生薑還是老的辣!
子由正要答應,惠卿卻搶先開了口:“人都派定了,現在下札子是不是太晚了?目下我手頭事情正多,要寫,是不是請子由辛苦辛苦?”
忙,當然只是託辭。上峰交代的事情,再忙也得辦,除非你不想吃這碗官飯!惠卿並不知道這事的背景,只是從直覺上感到有些不對勁。避開條例司,到樞密院升之自己的衙門交代事情,本身就有些蹊蹺。而且,也根本沒聽安石說過。他做事一向細密,大事更不會疏漏,怎麼人都已經派了,又突然下札子要各路上書?這絕對不會是他的主意!十有八成,只是升之自己的想法。既然如此,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