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為之一振。衝之和他的屬下,近水樓臺,激動之外,又多了一份自豪,更像換了個人似的。
不過,也就這些了。
製造人文景觀容易;要將想到的東西付諸實施,變成現實的政治措施,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朝廷的大政方針,掌握在中書宰臣手裡,掌握在皇上手裡。一個小小的度支判官,一個三司副使,充其量不過是個跑腿辦事的馬仔而已。頭腦再清楚,思想再縝密,方略再完善,也不能左右大局,頂多也就想想、說說;或者再上進一步,像衝之、安石這樣,在自己管轄的天地內製造一道亮麗的人文景觀。再多,也就不可能了。不說別的,他們頭上的那個三司使,首先就是一道不易跨越的門坎。而這些三司使,幾乎人人先就都有一本難唸的經。
大宋遺事 第四十二回(1)
三司做使樓臺近水
整冠納履避嫌當先
張方平在益州薦過三蘇不久,也入了京,做了三司使。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做三司使了。兩入三司為主,朝廷看重的該是他理財能幹,別人大抵這麼看,他自己也因為這個多少有些自負。偏偏說嘴打嘴,重入三司不久,他可就栽了跟頭了。
他這個人有些怪,做的與想的總是有些擰。
他不是進士出身,走的不是制舉一路嗎?而且,連中兩次:先中奇才異行,後中賢良方正。制舉不同於科舉,只要有人推薦,就可以直接上京城應考。所謂考試,也比進士簡單,只要獻上一篇策論就行,詩賦等有時一概都可以免了。自己既不用詩賦做敲門磚,按常理就該不重這一道了,可他偏不。慶曆新政,范仲淹不是重策論輕詩賦嗎,他第一個跳出來反對,那邏輯也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