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人皆點頭應是,又勸慰了賈母一番,親自侍奉賈母就寢,才各自散了。
安撫了老太太,一家子坐困愁城也不是個法兒,賈璉去將王子騰連夜請了來。此時,輕重緩急,賈政賈赦都在書房商議,自家雖有不是,可是這林謹玉也氣性大了些。
王子騰聽賈璉將事說了,事關重大,顧不得生氣,先讓家僕把王夫人薛姨媽一家接到了王府,以後有的是時間處置這些蠢人!倒是林謹玉這事棘手,事出賈家,可賈家真沒一個能拿出手的人物,王子騰只得拿了主意,“如今天也晚了,謹玉我見過,最是個有主意的。都是我教妹無方,惹出這等大禍。今日我帶她們回去,定會嚴加管教。至於林家的事,恕我直言,林謹玉年紀雖小,手段可不簡單。如今已然鬧了出來,明日定是滿城皆知,瞞是瞞不住了。即是咱們不好,賠禮就是,不但要賠禮,還要請了宗族族長作見證,親自賠不是。我妹妹那裡你們不必擔心,我有辦法讓她點頭!至於以後,寧可讓他三分,萬不可再得罪於他。”
王子騰的話賈政賈赦還是比較聽得進去,人家官兒大,有人有權有見識,此事事關賈王薛三家,王子騰也斷不會有私心。
王夫人不在,賈母便讓王熙鳳全權管家,王熙鳳本就是個好賣弄才幹的,十二萬分的推辭後,無耐賈母堅持,王熙鳳便提議同李紈一同料理。
賈母略一思量,想到林黛玉說話時的伶俐厲害,姑娘大了也要學著理家,便道,“也讓三丫頭跟在你身邊學幾天。”這話卻有些不公道,論年紀迎春比探春大,論出身,都是庶女,不過迎春乃長房庶女,怎麼也不應越過迎春。賈母這人喜歡的便是性子爽俐之人,如鳳姐如探春如黛玉,口頭能說出話來的。迎春日常不喜言語,性子懦弱,再加上刑夫人最是上不檯面的,賈母便有幾分看不上眼。
自林謹玉林黛玉走後,賈母到底生了一場氣,身上便有些發懶,讓眾人散了。
賈母唇角勾起一抹極冷的笑,淺淺的閉上了眸子。覺得做了貴妃之母就想在府裡當家?差得還遠呢?這一樁樁的醜事,我倒要看你如何翻雲覆雨,想重新做回權握半壁榮國府的二太太,可沒這麼容易?
京都高門顯第的大宅院裡,誰不要個臉面!訊息靈通的大有人在,何況昨夜這一場天崩地裂的大熱鬧!
賈政到衙門當差同僚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對。有好事者會變著法兒打聽一二,“聽說貴府外甥連夜就搬回自家宅子了?”
“唉,賈大人,到底是孤女弱弟,貴府真是……有些過了。”感慨著有之。
“是啊,唉……”附和者有之。
“榮國府這等顯赫門第,竟然還有假燕窩的事,真是長見識了!”諷刺者有之。
直把賈政羞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匆匆跟上司請了假回府去了。
……
其實賈政臉皮太薄,他的工作環境還算簡單呢。像王子騰更是裡外難做人,本身王子騰這人文武雙修,跟誰都挺有一套,比較悲催的是,修下了一堆討債的親戚。
內閣之中,攏共也就十來個人,這些人都是做久了官的老油子了,自然不會如工部那些芝麻小官兒一樣說些沒水準的話。彼此交換個眼神兒,再往王子騰那兒示意一下,大家也就心有靈犀了。
弄得一大早上,整個內閣氣氛怪異得很。偏王子騰還得裝得不知道,若無其事從容鎮定的整理奏章。
搞得皇帝陛下都有些不明白了,笑了笑,“睿卓,你們總看子騰做什麼?”
許子文略一停手中的奏章,瞧了坐在自己對面的王子騰一眼,笑道,“今日京中傳出一則趣事,關係到王大人胞妹,不過怕王大人還不知曉呢?”
王子騰面無殊色,笑道,“啊?什麼趣事?”
許子文同王子騰也算忘年之交,王子騰年紀大些,不過兩人能聊到一塊兒去,許子文稍給王子騰留了些臉面,笑了笑,“聽說榮國府賈政的夫人賈王氏問了榮國府外甥就是林如海的遺孤一句話來著,賈王氏問林謹玉:何為林家的家教?”
皇帝陛下咳了一聲,道,“真是奇了,這是什麼意思?是說林家好還是不好呢?”
“好不好的誰知道呢,反正說林謹玉連夜搬離了榮國府,姐弟二人回到林宅相依。”許子文笑道,“說起來林家先祖靖安侯乃是迎娶太祖胞姐重華大長公主為妻,這林家後人身上也有些皇室血統,賈王氏這話問得當真奇怪,她是覺得林家不如賈家,還是不比王家呢?”
王子騰的臉唰就白了,身子一歪自炕上跌了下來,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