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牽起了一個弧度,似笑非笑地說:“你少算了我的武功。只要房中有活人,就一定有氣息,其實我站在窗臺前看你營造的假象時,就已經聽到了你們的氣息在床板之下。既然娘娘喜歡玩,那麼沈某就不妨配合一下,讓你玩個盡興。”
染青聽得心中苦笑,她算了半天人心,卻忽略了人心之外的東西。是她低估了沈墨這個人,他不僅武功高,頭腦也精明,不是那麼容易被騙的。
眼見兩人被逼的退到了床邊,沈墨仍舊沒有止步,陰冷的眼神看得令人發慌。寒玉擋在染青身前,強裝鎮定喝道:“站住,別再過來了!”
沈墨倒是真站住了,隨手扔來一個包袱,冷冷警告:“我耐心有限,不要再有下次!”說完一腳踹翻了沐浴的水桶,人就走出了門外。
屋門沒有關,灰沉的背影屹立當下,有著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寒玉開啟了那扔來的包袱,裡面居然是兩套男裝,質地還行,還有一件斗篷。這是給她們買的?原來他去外面是去買衣服了,低頭看看身上的衣物,穿了這麼久早就風塵僕僕的。
並沒有忸怩,就用床簾擋著,把髒衣服給換了下來。有些意外此人對她們的隱忍,本以為被當場抓包了可能要受些苦頭,居然只是冷冷警告了兩句,但看此情形,沈墨說話並非警告而已,而是真的會付諸行動。
在換衣服時,染青注意到了胸前掛著的紫風令,這塊令牌她一直都貼身藏著,想起那時紫狼說只要紫風令出,他就會出現。可是到了此處西涼國界,他在這裡會有人嗎?他會趕來救她嗎?
晚膳是被送進房內一起用的,三人坐於桌前無聲沉默,氣氛很是凝然。染青儘量多吃,好不容易吃上一回飯菜,不想錯過這樣補充營養的機會。可心中卻也暗恨自己怎麼就不懂使毒呢,否則在飯菜裡下點什麼迷藥,沒準就對沈墨有用。
晚膳一過,沈墨就當真睡在這屋子了,他的手下被安排在門外輪流值班看守。僅有的一張床被沈墨給佔了去,他也不管她們兩人,就閉目養神。無奈只好找了角落,拿之前換下的髒衣服在地上鋪了鋪,就地躺了下來。
幸虧有那件斗篷可以充當被子蓋,兩個人互相摟著取暖,比之昨夜在那破屋裡睡覺要舒服了許多。
暗夜中,沈墨躺在床上凝看著那個角落,久久無法入眠。從氣息可辨,其中一人已經呼吸清淺均勻,應當是進了夢鄉,另一個人呼吸依舊沉重,可見還在警惕提防,但過得半刻,那個氣息漸漸弱了,最終兩人都睡沉了過去。
這聽人氣息是他自習武開始必學的一門功課,甚至可以從氣息長短來辨別那人的身份。不用想也知先入眠的是她,後入眠的則是那丫頭。看來她倒是真不怕他!
白天的事又再次浮上心頭,本是外出去打探,卻在路過一家成衣店時腦中浮現某人身影,只遲疑了下就走進去,看到一襲白色長衫掛在當下,令他想起初見她時,也是著了這麼一身男裝,頭髮忽然披散下來,露出傾城容顏,迷惑了在場所有人的心神。
鬼使神差地買下了兩套男裝,且多帶了一件斗篷。哪知一回來,就見兩個手下站在門外,心道不好,衝進屋子,果然不見她們的蹤影。
這還是頭一回如此震怒,居然能在眼皮子底下把人給丟了!第一直覺她們是從窗外逃了出去,可是又覺哪裡不對勁。屏息凝神細聽,立即就發現了異樣,她們居然還在這裡!想逃過他的耳朵,普天之下幾乎沒有。真是太小看他了!
卻也對她開始欣賞起來,如此計謀虧她能想得出來!故意假裝追蹤了出去,就是想配合她玩玩,看到她那震驚的神色時,抑制不住心頭的得意,臉上卻不動聲色地威脅。她的表現出乎他意料,沒有半點被抓包的心虛,也沒有半點驚恐。
原來這個女人,不止有絕色容貌,更有頭腦。
第二天啟程,原本以為會繼續坐馬車,哪知沈墨帶著她們走了水路。等他們到碼頭的時候,那兩名手下已經在船上了,很顯然是早有安排。從他們的對話裡,聽到那兩人叫肖奈和肖何,像是兩兄弟。
上了船後,船艙留給了她們兩個女的,三個男的站在了外面。
寒玉見染青從進船艙後就沒說話,一直靜坐在那裡冥思,小心地看了看外面,湊近壓低聲音問:“主子?”卻見染青抬眼用眼神示意,立即閉了嘴。沈墨的功夫她們也算見識過了,哪怕再低的說話聲都有可能被他聽了去。
染青此時心中想的倒不是什麼逃跑之法,而是在琢磨沈墨這個人,隱隱有一種陰謀的感覺。以他如此謹慎又精明的個性,按理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