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門而進,就見一干宮人跪在地上,為首一名太監高聲喊:“恭迎姑娘回宮。”
等到二人入內坐定其位後,魏丞相與沈墨才到近前行了禮,其餘宮人暫時斥退。染青先問出了第一個問題:“南王罹難一事,對外公佈了嗎?”再難開口的,也終究是要問出來。
魏丞相上前一步,沉聲道:“並無,臣想等姑娘抵達後,再公佈大王之歿,並且宣讀大王遺詔,由姑娘來主持大王殤事大典。”這是他們扶植姑娘走入南紹殿堂的第一步,首先要立下君姿,樹立威信。
染青細看了魏相神色,見他雖言辭鑿鑿,但眼中卻藏悲意。南越塵殤歿這件事,在那些他的嫡系親臣前,絕對悲慟萬分。就是剛才那揚聲呼喊迎接她的太監,她都看到其眼中含著淚珠,那是貼身服侍他的宮人吧。
他們強抑悲痛,恭敬迎她入內,其實敬的不是她,而是他——南越塵。能如此順利,無非都是他早下了旨意。剛一走進殿內,她就看到了那方長案上的玉凰琴,琴中之首為玉凰。原來,他把琴一直放在眼前,原來,那段回憶於他來說是如此珍貴。
沉澱心神,她把心中想法道出:“沈墨,魏丞相,南王遺詔可否改之?南紹帝位我是萬萬不會接之,至於說傳位於我兒長安也非實際,他才四歲,即便真扶他上位也會引來眾臣抵禦。我有一建議,兩位可否願聽?”
魏相與沈墨對視了一眼,均皺起眉頭,“姑娘請說。”
“明日公佈南王殤歿一事時,不妨把華謹太后請出,由她來執掌朝政,她本乃南王之母,也曾輔助貴國先帝處理朝政,若由她出面,應可控制住全域性。”
沈墨急道:“此事不可,大王臨行前特意囑咐我,要密切監視太后之動態,防她有所異端。大王遺詔屬意你執掌朝政,即便你不願為王,也暫坐其位,等長安公子滿十歲時再登基。或者現在就扶公子登基,由你在後執政,我等定輔佐你左右,不讓眾臣違抗旨意。”
染青頓住,從他們二人臉色可見,對方心意堅決。但要她為王實在是太過荒謬,不說女子為王不切實際,她也無心這江山天下之爭。讓長安登基,她更是不願,為兒子取這長安名字,就是想他此生可長久平安,若走入這政治朝堂,何來長安?
心中思忖幾多,暗中有了計較,表面未動聲色。
正文卷 351。做下決定
等魏丞相與沈墨均離開出宮後,染青問及剛才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你怎麼看?”
秦天策反而覺得興味,這一路而來,她對自己冷冷淡淡,甚少說話,偶爾言之也是為別的事,現在卻是正正當當問起他意見。勾唇笑了起來,眸色轉深,只道:“你心裡不是已經有了主意?染青,無論你怎麼決定,放手去做,我都會陪在你旁邊。哪怕真要與這南紹群臣對上,又何懼?”
他說得滿不在乎之極,染青目光定在他臉上好幾秒,隨後迅速扭過臉看向別處,眼眶裡有了溼潤,視線變得模糊。這就是她的阿離,骨子裡有著睥睨縱生的傲態,因為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有狂傲的資本。
夜幕降臨,染青喚來靜候在門外的宮人,問起他的名字,叫小喜子。寒暄幾句之後,就問起了華謹太后所居何處,小喜子雖覺疑惑卻仍是以實告知。華謹現居在拂心殿,離這染塵殿甚遠,染青命小喜子在前頭帶路,去那邊走一趟。
小喜子是南越塵近身服侍之人,大王有一副畫儲存得很好,時常會拿出來一觀。所以在見到染青第一眼時,他就認出她是那大王畫中的姑娘。還有以前大王親封的琴妃,也與姑娘長得神似,但卻只有其形,無其魂。是故,知道姑娘身份極其尊貴,否則魏丞相與沈大將軍也不會在大王歿後,把她帶進了大王寢宮。
所以,就算他滿心驚疑不安,也不敢違抗姑娘命令,只能硬著頭皮手上拎著燈籠在前頭帶路。原本其他宮人想要相隨,被染青給喝止了,她不想剛進南紹皇宮就這麼大儀仗,只有秦天策陪在身側一同前往。
走了大約一刻鐘時間,居然還沒有到,這才領略到小喜子說的甚遠是什麼概念了。南越塵與自己母后宮殿竟然離得如此之遠,是因為當初華謹對她趕盡殺絕一事,母子反目成仇?
再走了一段路,終於到了拂心殿前。染青透過殿門前燃的兩盞微弱宮燈,看了看四周,居然華謹太后住在如此淒涼冷清之地。她想了想後,轉頭對身側的秦天策說:“我單獨進去,你在這等我好嗎?若有異狀,只需輕呼一聲,你在外定能聽見。”
華謹即使不再執掌朝政,也畢竟是南紹的太后,豈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