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額頭道:“小長然,他日你定將與你父王一般卓然不群。”
左傾城卻是心中起了漣漪,長然,除去長久安泰卓然不群之意外,還是寧長安的“長”,然弟的“然”,可能他取這名更傾向於後者吧。早已認清了事實,卻依然會覺痛徹心扉。
滿月之禮,作為北定皇朝的第一位王子,格外的隆重。宮內大宴群臣,張燈結綵,左傾城抱著小長然微笑著迎立當下,幾乎人人都在羨慕她喜得龍子,登上後位指日可待。
可是卻在滿月一過的第二日,她就親臨長生殿,跪在了堂下叩首到底。
沐澤甚是疑惑地看著她,不知她這是何意?剛準備走下堂去扶她,卻聽她郎朗而言:“懇請大王恩准臣辭去大祭師一職,卸甲歸田榮歸故里。”
他怔住,眉頭輕蹙,仔細打量她衣著,黑衫紅袍,正是祭師朝服,而不是宮妃的裙裝。她要辭去祭師職位他並無意見,原本此時長然還小,自當安心在後宮撫養其長大成人,可後半句什麼卸甲歸田榮歸故里是何意?
左傾城揚起眼,又揚聲道了一回。沐澤終於忍不住而問:“你要去哪個故里?”
她微微一笑,笑如雲淡風輕般,“臣從哪裡來,自然就是回哪去。”
從哪裡來回哪去?猛然想起她曾是南越塵安排在北定的奸細,那麼她就是南紹人了,她要回南紹?“長然如此小,不宜長途跋涉吧。”
左傾城又再度叩首道:“現在是臣妾所求,請大王罷去臣妾妃位,把我貶為庶民。長然是北定最尊貴的王子,從此與我這個庶民將再無任何聯絡。”說到這裡,她把頭頂帶著的冠帽取下,放在了身前,滿頭青絲只用了一根木簪把頭髮別住,沒有任何修飾。又順手脫去了朝服,露出裡頭單薄的青衣,那布料粗劣,正是平民衣衫。
沐澤渾身一震,被驚在當場!她的意思是……一個人離開?
正文卷 367。請大王成全——沐澤番外8
左傾城跪在那處,一連嗑了三個頭,“請大王成全。”
沐澤凝看那俯首在地的身影良久,終於從齒縫中憋出話來:“你為何要如此?”
“請大王成全。”她沒有抬頭,依舊叩首在地。
他往前走了幾步到她跟前,低頭直視她頭頂:“長然才一個月,你就要讓他從此以後都沒有母親嗎?”看見身前的女人身體略微動了動後,依然沒有抬頭,只道:“長然這一個月來,與我這個生母相處時日並不多,他每日都由乳母餵奶,夜夜都宿在永善宮內,所以我離開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
沐澤心中一動:“是母親的緣故嗎?她只是愛孫心切,你若不想,我替你去母親那裡說,讓長然夜裡宿在你身旁就是。”左傾城卻在此時仰起頭來,雙眸直視著他道:“大王,不是太后的緣故,是我真心想要離開,故而這一月並沒有太過接觸他,就是不想讓他太過依戀。還請大王成全!”
三聲“請大王成全”充分表達了她離開的決心,也如一把尖錐刺進了他的心中。
聽她所言,是早存了離開之心,故而長然生下後有意不接近,為的就是滿月後的這天向他請辭。從來只聞辭官卸甲,還從未聞自求除妃位貶庶民,他深深凝看進那對峙著仰望的眼中,只看得到其中的堅定。
最終他問:“如若寡人不準呢?”
“那就懇請大王將我打入冷宮,常伴青衣佛燈。”
常伴青衣佛燈!沐澤震在原地,她要削髮為尼,從此皈依佛門?面前這張平靜的臉上,再也沒有以往那倔強波瀾,甚至那眼底也如死水般無紋。他終於明白,她去意已決,而此意絕非今日忽然念起,是早就生根在她心中了。
聽到自己漠然在說:“寡人準了。”就見她再度叩首後道:“謝大王恩澤,草民這就回去整理行裝,立即離開。”
腳步聲緩緩而去,他沒有去看,只是目光一直凝在地上那熟悉的黑衫紅袍上。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就是著了這麼一身奪目的衣衫,渾身都帶著一股獨屬於巫師的神秘。日後隨著她被封為大祭師,服裝色澤沒有改變,只是改變了意料的質地。卻在今日,她卸下一身榮華,成為一介平民自這長生殿內款款走出,她看似什麼都沒有帶走,卻又帶走了什麼……
她說立即離開?沐澤猛然抬頭,心中似遺落了什麼,慌的莫名。疾步往殿外走,走出長生殿,他看了看四周,卻是認準了影塵殿方向而去,走至半路更是動用了輕功,唯恐晚到就會失去什麼最重要的。
一路衝進影塵殿時,殿內只寥寥幾人在走動著,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