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客官早早回去。”說完拉了香兒的手,頭也不回地走進夜色中。
寧飛揚收回視線,看了看身旁人的臉色,遲疑地開口:“皇上,會不會狠了些?”
秦天策笑了,明若琉璃,映得他眉目如畫,吐出的話卻讓其他在旁的人聽了都渾身一顫。
他說:“翅膀太硬,唯有折之。”
染青一路悶著頭,快步往前走,香兒被她落了好幾米,卻仍是追不上她。
不由喊道:“小姐,你慢點!等等我。”
頓住腳步,回過頭來,見香兒已是滿頭大汗,忽然之間胸中鬱氣而散。輸了賭約有何妨,只要身邊有她們在,她就不是一個人。
就算真被那人給帶了回去,她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逃一次,就能逃兩次,何必要這麼糾結和氣餒呢?
想到這,不由展顏笑了,回身走到香兒身邊,再度拉了她的手,靠在了她軟軟的手臂上。“香兒,你真好。”
香兒不明她所指,有些狐疑地看她:“小姐,你沒事吧?”
染青搖搖頭,她已無事。
賭約第十日,染青安安靜靜坐在東來順裡,拿了一本書翻閱著,店裡一個顧客都沒有。但她心中沉靜,不再被外物所擾。
香兒或許不懂自家小姐心思,但見她這幅不在意的樣子,心知她已有決斷,所以也不再千愁萬緒。平常忙忙碌碌慣了,現在閒下來,倒是有很多不習慣。
一直到了晚間,東來順的大門,也無人再踏入過,而對門的西來福卻是玲琅滿目,燈火輝煌,人聲鼎沸。染青眼都沒抬,繼續沉浸在新閱的書裡。
她在等待,等著那人來驗收成果,等著他來炫耀他的勝利。
漸漸,人聲消去,夜已深,已經有人在打哈欠,但見老闆依然端坐在那,也沒人敢提一句打烊。至此,這個十日之約,她終究是敗了。
如預期中的,三人再度上門,那人依舊是一襲白衣。
染青定了定視線,就轉開了,以為換回了白衣,就能掩去你那已經渾然天成的霸氣?輕聲嘆息,秦天策是秦天策,是不可能再變回鍾離的了。
凌墨走至她面前,沉聲道:“清然,樓上包廂說話吧。”
抬眼看他,面無表情,與往昔一模一樣,另一邊,秦天策與寧飛揚已經抬步上樓,悠悠漫漫,似乎知道她一定會跟上前去。
她笑了笑,沒有再看凌墨,與他擦身而過,無需怪他,只是各為其主而已。
不是輸不起的人,既然輸了,她也承擔的起這後果。
上了樓,就見寧飛揚站在一處門口往這般而望,看到她的身影,眼中再次浮現複雜神色。染青朝他笑了笑,走至他身邊,輕聲喚:“大哥。”看到他驚呆的神情時,不由笑容更大了。
從見面到現在,她一直把他當隱形人,今日卻願喚他一聲大哥,怎麼能不讓他覺得驚奇呢?有些語重心長地說:“染青,好好跟他說。”
跟他說什麼?說她不願去那皇宮,做他的其中之一?說她想要留在這江湖裡,只做自由飛翔的大雁,也不願做一隻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
苦澀心頭劃過,推開了那扇門,走了進去。
正文卷 74。心若自由
從不知,白色也是這般的明目,亮的有些刺眼。
兩人對視許久,沒有人說話。染青看不出他眼中的涵義,只知道深不見底,現在他是覺得得意?驕傲?然後來宣佈勝利?
好吧,既然輸,就輸的也要不失面子。
她輕聲嘆息:“我輸了。”
秦天策挑起了眉,唇角慢慢溢位了笑,那笑居然生動了他整張臉。
他本就是個好看的男人,此時卻更加耀眼。
他抬起了手,輕聲道:“過來。”
染青看了看他的手,再看了看他的臉,垂了視線,還是往他身邊走去。
在離他一尺的地方停住,不願再往前,可是那手已經伸了過來,一手攬住了她的腰,把她攬進了懷裡,坐到了他的身邊。
她沒有再做無謂的掙扎,安靜的坐下,眼觀鼻,鼻觀心,就是不看他。
嘆息就在耳邊,清潤的聲音在說:“染青,你這性子真是佞,我該拿你怎麼辦?”
染青微微一動,心頭有些詫異,這人在見面之初,就以皇帝之姿展於她面前,可是現在他卻把“朕”那個稱呼,又改回了“我”,雖只是一字之差,卻在她心裡浮起不小的波動。
抬起眼問:“何時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