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請馬上開始工作好了。”老人說。
“好的。”
“我委託代理人派一名最能幹的計算士過來,你怕是有些名聲,大家都誇你。有本領,有膽識,做事幹練。除去缺乏協調性這點,聽說無可挑剔。”
“過獎。”我謙虛一句。
老人又陰陽怪氣地放聲大笑。“協調性那玩藝兒怎麼都無所謂,關鍵在於膽識。要當上一流計算士必須有膽識,報酬相應也高。”
我無話可說,默默聽著。老人又笑了,笑罷把我領到隔壁工作間。
“我是生物學者。”老人說,“說是生物學,可我乾的範圍非常之廣,一言難盡。從腦生理學到音響學、語言學、宗教學,都有所涉及。由自己來說是不大好——我從事的是極富獨創性的有極大價值的研究。眼下正進行的主要是哺乳動物口腔上顎的研究。”
“口腔上顎?”
“就是嘴巴,嘴巴的結構。研究嘴巴如何運動、如何發音等。請看這個!”
說著,他按下牆壁上的開關,開啟工作間的燈。只見房間對門的牆壁全是擱物架,上面密密麻麻排列著所有哺乳動物的頭蓋骨。從麒麟、馬、熊貓到老鼠,大凡我能想到的盡皆匯聚於此,數量估計有三四百之多,當然也有人的頭蓋骨。白人的黑人的印第安人的,男女各一。
“鯨魚和大象的頭蓋骨放在地下倉庫。如你所知,那東西太佔地方。”
“是啊。”我說。的確,假如放鯨魚腦袋,只一個就可能擠滿整個房間。
動物們像早已有約在先似的一齊張開大嘴,兩個空洞洞的眼穴死死盯住對面的牆壁。雖說全是供研究用的標本,但置身於如此眾多的骨頭的包圍之中,仍覺心裡不是滋味。別的擱物架則齊刷刷陳列著浸在福爾馬林液體裡的耳唇喉舌。
“如何,了不起的收藏吧?”老人不無得意地開口道,“世上有人收藏郵票,有人收藏唱片,有的在地下室裡擺滿葡萄酒,也有的富翁喜歡把裝甲車擺在院子裡。我則收藏頭骨。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所以才情趣盎然。你不這樣認為?”
“恐怕是的。”我說。
“我從還算年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