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3 / 4)

小說:我的恐懼無法訴說 作者:花旗

聽老師的,重在參與。陳菲娜失蹤了一天,她到底去了哪裡,跟她也沒有說,別人更不知道了。主要是陳菲娜近來情緒糟糕,麻煩在身,高跳跳當然要為她擔心。下午上課時,高跳跳在內心拼命掙扎:是要去跟班主任講陳菲娜的事,還是保持沉默?一會兒前面的想法佔上風,一會兒想還是再等等看。恍惚間,只聽得數學老師叫了自己的名字,原來是老師要她上來做黑板上的一道題。高跳跳懵懵懂懂地走到黑板前,看著題目一頭霧水,當然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拿著粉筆勉強裝著思考的樣子。老師很快又叫了一個女同學上去替她。“上課要專心聽講啊,高跳跳。”

高跳跳點了點頭,又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如果陳菲娜晚上不回來睡覺,我就跟老師去講。最後,高跳跳終於下了一個決斷,頓時如釋重負,焦灼的心變得稍稍舒緩起來。

早晨四點多鐘,陳菲娜就翻越校門離開了學校。外面是漆黑一片。冬天的凌晨,整個世界都還在沉睡著。陳菲娜的腦子格外清醒,甚至因為翻越校門的快捷順利,而微微有著一種興奮的感覺。學校附近這麼早還打不到出租,公共巴士的頭班車還要再過一個小時才能有。陳菲娜打算走到集市那裡,看看那裡有沒有早早出來做生意的計程車。

馬路上沒有人。風吹過來有著一陣陣的寒意。這個時候是氣溫最低的。陳菲娜走得匆忙,連大衣也沒有穿上。她縮了縮身子,因為冷也因為自憐,眼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十五分鐘後,集市處的燈光依稀地能夠看見了。賣菜的農民有幾個在擺弄著攤位。小點心店在燒著烘餅的爐子和炸油條的鐵鍋。小店裡頭已經有人在坐著吃東西。因為不到五點,人還不多,所有看見陳菲娜的人都用詫異的眼光盯視著她。眼光裡的東西似是有一番探索。陳菲娜目不斜視,朝著一輛“農工商”計程車走去。司機是一個崇明口音的中年男人,待陳菲娜坐定,就問去哪裡,小姐?

“紅房子醫院。”陳菲娜衝口而出。

陳菲娜離開黎明中學之前,走這麼一段路到集市,坐到出租上,甚至一秒鐘前,她還不知道自己具體的方向。她沒有感覺地麻木地行動著,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平緩心中無限的焦慮。她要採取行動解決自己的麻煩。沒有人可以幫助她,只有她自己幫助自己了。

她已經想好了,如果司機問她這麼早去醫院幹什麼,她就回答“去看一個住院病人。”

還好,司機是一個一心只顧掙錢的傢伙,只開車不說話。

紅房子醫院是陳菲娜出生的醫院。連陳菲娜自己也奇怪怎麼對司機衝口而出的是這樣一個目的地。這麼早門診還沒有開,就是門診開了,她有勇氣去看醫生,解決掉自己的那個麻煩嗎?陳菲娜一個戰慄,全身依然處於一種麻木狀態。馬路上空蕩蕩的,車開得很快,車中開著熱空調,暖洋洋的很舒服。陳菲娜昏沉沉的,竟有了一些睡意。朦朧中,只聽得司機說:到了。

出租停在了紅房子醫院門口。

門診大樓前靜悄悄的。住院處的路口,稀稀落落有了來往的人。陳菲娜呆立了片刻,不敢作更久的逗留,老城區的人起來早,醫院門口的綠地上,已經有了早鍛練的老人。在空無一人的門診大樓前滯留,似乎很引人注目。陳菲娜又叫了一輛出租,目的地是“浦江飯店”。

天漸漸發亮,但只是小小的一角,更闊大的天空還是黎明前的那種暗沉沉的黑。

陳菲娜一個人在外白渡橋上走來走去,已經走了幾個來回。她被一種恐懼深深攫住了。如果就此跳下去,所有的痛苦還有麻煩不是都了結了嗎?在她的秘密暴露之前,在真相揭開之前,她就從這個世界消失,那麼所有的人不是都還儲存著對她的好印象嗎?那是個多麼可怕的真相呀?她才十五歲,就有了這樣不恥的男女之事,還會有一個孩子!那個死的念頭一經產生便揮之不去。陳菲娜從橋上往下面看去,黃浦江的水黑沉沉一片。橋離水面的距離事實上很遠。她俯視著黑黢黢的水面,心一陣猛烈狂跳。沒有勇氣,沒有這個膽子。往下跳去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啊!太可怕了!陳菲娜靠在橋欄上抱緊了身子,突然慶幸自己還活著。陳菲娜離開了外白渡橋,繼續朝外灘防汛牆那兒走去。長長的一排水泥防汛牆空無一人。陳菲娜走一段再靠牆倚立一會。水仍然是黑黑的,比起橋下面的,江中央的水流顯得更湍急一些,一層層黑黑的水花捲起,衝向防汛牆牆根,碎掉。然後,又一波水花捲起來,再衝向牆根。沿牆根的水面很髒,即使在昏暗的光線中,仍能看到各種漂浮物在水面上搖擺。陳菲娜的手靠在防汛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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