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孟刺史連連後退,與其說他害怕王爺,不如說他更害怕此時朝他走來的女人。
那女人面無表情,眉眼呆滯,手中的繩子被拉的緊繃,整個人散發著不同剛才的殺氣。
慄璟淵雖沒有上前阻止,但也是眉頭緊鎖,覺得眼下的狀況不好處理。
“姑娘饒命啊,饒命!我真的沒藏那餘寧寧,也沒有殺她,真的是自己跑丟的。”孟淵在做著最後的求饒。
許桉寧像失了魂魄的傀儡,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蹲了下來。她淡定自若的把繩子環繞在孟淵的脖頸處,留下兩端分別放在掌心,只幾秒,就能要了眼前人的性命。
“行行好姑娘,不要殺我。我可是朝廷命官,你若殺我定會降罪;對了,我還是薛公公的摯友,你難道連公公都敢得罪不成!”
殺心四起的人哪管你說的都是些什麼牛鬼蛇神,今日她許桉寧見神殺神!
兩邊的繩子被勒緊,孟淵被勒得喘不上氣,張嘴吐著舌頭表情猙獰至極。
慄璟淵看不下去,倒不是擔心孟淵的性命,他擔心的是許桉寧現在的心境。
若變成了惡鬼,那可是萬劫不復的深淵,這點自己深有體會。
“桉寧,留他一命,還要問清寧兒的去向,他可是唯一的知情人。”王爺低下身子,換做柔聲細語,在極近瘋魔的女人耳邊喃喃道,“餘寧寧吉人天相,不會有性命之憂,我保證。”
孟淵脖子上的力道漸漸減弱,呼吸變得順暢,這種死裡逃生的感覺讓他如獲新生。
“黎翎,帶她去休息。”慄璟淵見桉寧身體放鬆,趕忙讓人把她拉離這是非之地。
“那王爺您自己小心,兄弟們明日就會趕到這裡。”
黎翎他們離開過後,屋內就一片死寂。
慄璟淵給足他恢復的時間。
倒是孟淵耐不住性子,剛能開口說話就解釋著:“王爺您請明察,我真的沒有抓到那妮子,她逃跑了就沒回來。”
“我信你。”
孟淵又驚又喜,直接跪在王爺腳下,磕了幾個響頭:“如若那妮子真有什麼閃失,可與我沒有關係,她一個月之前就已經跑走了,走的時候可是活的,您一定明察!”
“我現在對餘寧寧的去向與生死並不關心,我倒想問問你和這薛公公的關係。”
慄璟淵的轉變孟淵始料未及,顯然他確實對餘寧寧的事情並不像剛剛那般在意,難不成剛才是因為那姑娘在,所以刻意表現出來的嗎?
千般疑問掛在嘴邊,卻不敢問出口。
如今王爺盯上了一個更讓他感興趣的話題,孟淵自覺應付不來,只好隨便找點說辭:“小的不過是隨口胡說的,我哪裡攀得上薛公公?”
“若非真的攀上,你怎會在這邑城如此放肆?”
“我”孟淵啞口無言。
慄璟淵收起佩劍,訴說著他的一樁樁罪行:“威脅縣令喧賓奪主、欺壓百姓奪取良田、囚禁民女施暴致殘,這每一樁一件都能定你重罪。可在我看來,你並不害怕被朝廷知道,所以我猜你的身後定有強大的靠山,沒成想你自己先吐露了心聲。不過這樣也好,不用我動手逼問,你也少了些苦難。”
“小的承認這些是我乾的,但是小的確實沒有靠山,都怪我一時興起,覬覦這邑縣的資源,求您饒小的一命,我肯定改正!”
“既然你不想承認那我們就換個話題,這上好的凍頂烏龍可是朝廷流出之物?”
孟淵的汗順著額頭臉頰一路下滑,嘴唇沒有一絲血色,跪在原地的腿逐漸失去力量,整個人癱坐在地,良久後才有一絲力氣回答:“是。”
“那你們豈不是每年都會發一筆橫財?如此富裕還要劫持這縣城,那我更要好好查查。”慄璟淵玩弄腰間的佩劍,時而拔出露出鋒芒,言語之中滿是威脅,“既然你說都是你一人所為,那隻好將你帶回我的王府,好好伺候你一番了。”
話畢,拽起孟淵的衣領預帶他離開。
“王爺我錯了我真錯了!”孟淵拼死求饒,他知道被這個驍勇善戰的裕郡王帶走是什麼後果,人人皆知他王府深處有自己地牢,沒有人能活著走出那裡,死前甚至還會受到不同常人的折磨。
“你沒錯,錯的是朝廷這麼信任你。”
眼看馬上就要被拖出屋子,孟淵實在是不希望自己被生生折磨,終是說出真相:“我說我說!是有人指使我讓我控制邑縣的,做這些事非我本意!”
慄璟淵停下手裡的動作:“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