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黎明悄然而至,連雞鳴聲都變得無比動聽。
常年身處地下的百姓見到了久違的陽光,那光無比刺眼,卻衝擊溫暖著心臟。
甬道還沒有挖通,不過如今也不需要繼續進行下去。說實話慄璟淵也沒料到能這麼快解決此事,他怎知孟淵那人如此耐不住性子,當晚就做好了殺人滅口的準備。
不過細細想來也並非孟淵機智,失策的便是那茶歇處的店家竟與之同流合汙,估計早在歇腳時就看清了許桉寧的樣貌,一直沒有行動是在請君入甕。
如獲新生的百姓齊刷刷下跪在王爺面前,五體投地行了跪拜大禮。
眼睛還腫著的許桉寧趕忙上前攙扶跪在最前的餘老,餘老抬頭看見親人更是喜出望外,拽著她的衣角不願鬆開。
不知從哪伸出另一隻手直接把桉寧拽進懷裡,那人沿著她的後背一路摸索,像是在尋找什麼一樣,抬眼才看清來人是月娘。
月娘一邊流著眼淚一邊重複著那句“讓你受苦了。”
聽者感動,聞者也一同落淚。
只是不遠處的大牛神情有所不同,他不像是別人那樣歡愉,反倒是板著臉,經盯著許桉寧身形不放。
慄璟淵望見了那不同的目光,快步走了過去。
“可是還有什麼話要和寧兒說?抓緊時間,一會兒我就要帶她回去了。”男人像宣示主權一般驕傲的揚這頭。
大牛看得太過仔細沒注意來人已站到身旁,見是王爺立即行禮,隨後問著:“寧兒她不留在邑城了嗎?”
慄璟淵點頭:“對,她與我有個交易,代價就是在我府上免費做工。”
這話大牛卻聽笑了,一臉憨厚道:“也好,跟著您那是享福。”語氣一頓,神色忽然變得黯然:“不過我覺得她不是寧兒。”
“何以見得?”
“我甚至不相信寧兒還活著。”大牛娓娓道來,“我們先前把寧兒保護的很好,沒人知道她是縣令的女兒,但忽然有一天她失蹤了,等去盜取資源的小隊回來說在監牢裡聽見了寧兒的慘叫。我們不信,轉天又派人去看,發現寧兒已經被折磨得滿是傷痕”
大牛握緊拳頭,隱忍著怒火,連說出的話也帶著顫抖:“我一直在調查是誰洩密了寧兒的身份,雖有懷疑之人,但一直沒有證據,希望王爺能繼續查下去。”
“你懷疑月娘?”
大牛驚愕:“您怎麼知道?”
“你一直盯著那邊,像忍著什麼話不說似的。”
“月娘年事已高,但每隔一段時間夜晚就會消失不見,天亮就會悄悄回來,因為我常守夜,看見過幾次,問她就說偷偷去附近林裡採藥,雖然手裡確實有幾樣,但並非附近林子裡能採到的。這點我保證,畢竟我爹曾是獵戶,林中有啥草藥我最清楚。”
慄璟淵嘴角邪魅上揚,一個好點子油然而生:“正好我抓了四個共犯,可能幫得上忙。”
按照王爺的新吩咐,百姓們沒有被安排上馬車,讓黎翎萬分好奇但又不敢發問。
年邁的人被安排在樹下乘涼,年輕的你一堆我一堆紛紛議論著什麼。
沒過多久不遠路的盡頭出現了幾道人影,走近一點才看清,有四個黑衣人被一條繩子牽在一起,一前一後有順序的前行。
眼看要路過人群,死人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與此同時,月娘的身後慢慢淡出一道人影。
大牛正躲在樹幹身後,手持斷刃舉過頭頂,悄無聲息靠近月娘。
那四人中的一人有意識的瞥向樹蔭,正巧被他看見這驚險一幕。
“娘!小心!”
在場所有人都被這聲音吸引,許桉寧仔細一瞧,假店主正掙脫著手腕上的束縛,緊張地吼著。
順著他的目光所至,月娘已經收到訊息四處尋找著危險。
身後的大牛滿意的笑了。
“怎麼回事?”許桉寧衝在前面,“大牛你這是幹什麼!”
“還沒看明白嗎?”大牛的聲音很是洪亮,“月娘和他們是一夥的!就是她把你的身份供出去的!”
霎時議論四起。
“你胡說!”月娘氣急敗壞的神情在別人看來也並不值得同情。
餘老緊閉雙唇,攥緊了手中的柺杖。
“餘老,您最明事理,寧兒是我養大的,我怎麼會害她!”月娘欲接近餘老,被身後的大牛死死拽住。
“那賊人可是你的親生骨肉?”餘老指著剛呼喊的黑衣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