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璟淵剛離開不久,窗邊的人影定不會是他,況且他也沒有不走正門的理由。
排除了各種可能性的許桉寧額頭冒著汗珠,屋內的燭火已全部熄滅,只因那王爺入睡不喜歡有半點光亮。
窗欞已經開到一半,一隻腳邁了進來,隨後就是半個身子。
藉著不算明亮的月光,桉寧發現來人已經全副武裝,只留下一雙雪亮的眼睛;打量著身形,大概是一個青年男子。
那人躡手躡腳的進來,確認了床上人的位置,徑直朝這邊走了過來。
許桉寧祈禱著慄璟淵能快點回來,不然再回來可能就只能收屍了!
眼看黑衣人越來越近,她的呼吸都變得急促無比。
被子裡的起伏逐漸變快,讓來人起了疑心,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裕郡王,您若是醒著,那就請與我當面說話。”
清脆的男聲嚇得桉寧一個激靈,這人似乎也不怕被發現,聲音在安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
她冷靜分析著,此人既然知道王爺的行蹤,也知道他今晚住在此屋,雖蒙面而來,但並未有殺心,似乎只想跟慄璟淵交代什麼似的。
等也等不到王爺回來,思來想去的許桉寧決定自己出場。
她兀自掀開被子,捂紅的臉映著月光,竟看呆了對面的人。
“你找王爺有什麼事?”底氣十足的發問。
來人先是停頓幾秒,估計是在整理思緒,隨後才開口說話:“女人?你是裕郡王什麼人?”
這話問到了點子上。
若是許桉寧說她是府上廚娘,深更半夜出現在王爺所住屋子的被窩裡,那豈不是像欺騙眼前人一般,說不好可能還會惹毛對手然後殺她滅口。
“我是他物件。”
“物件?”黑衣人滿頭霧水,“什麼是物件?”
呃憑什麼要解釋,就是為了迷惑你才說的。
許桉寧有意拖延時間,沒想到來人還和她攀談起來,也是奇怪。
“這是一種我離不開他,他也離不開我的關係。”
明顯開始瞎扯。
黑衣人左顧右盼,開始變得著急:“王爺人呢?”
“撒尿。”桉寧直言不諱。
一言既出,萬籟俱靜。
估計來人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遇見這種局面,明明他應占上風,現在被這個小妮子說的啞口無言。
驛站的木質樓梯傳來吱呀的聲響,一步一響,想來應該是她們等的男人回來了。
許桉寧心情逐漸平靜,等慄璟淵回來,這局勢可就要逆轉了,看最後是誰怕誰。
她仔細觀察著黑衣人的一舉一動,誰知那人竟沒有半點慌張,反而放鬆了身子依靠窗邊,刻意等人一般。
門悄然推開,慄璟淵怕吵醒桉寧,腳步都變得輕了許多。
開啟的窗戶吹過陣陣寒風,一股拂過男人臉上,目光追隨而去,目光鎖定在黑衣人的臉上,目光突然凌厲。
“有何貴幹?”他用餘光瞥著許桉寧,確保她相安無事後才敢放鬆警惕,看來來人也並非刻意要傷害他們。
黑衣人邪笑一聲,聲音都變得尖細,語調略帶懶散道:“裕郡王客氣了,我不過是來送信的罷了,並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
慄璟淵一步步靠近著許桉寧,眼神緊盯來人不放。
這點心思黑衣人看在眼裡,也算證實了自己內心所想,這女人在王爺心裡怕是位置不一般。
“行了,廢話我也不多說。”黑衣人立起身來,“明日正午,想您定會路過曹鎮,城東門有個土地廟,到時會有人與您碰面,不見不散。”
話畢,人就已經一腳踩到窗框邊,準備出逃。
“還有,您‘物件’挺漂亮。”扭頭戲謔了一句,嗖的一下就飛沒了蹤影。
慄璟淵皺著眉頭,沉默了許久。
後動身把窗戶關好,若無其事一般準備入睡。
“等等,你不讓黎翎追那人嗎?萬一是壞蛋怎麼辦!”許桉寧在他躺下之前攔住了他,懟著男人的臉發問。
“你就當今晚沒見到他好了。”
“那你也不想知道他最後說的那句什麼意思嗎?”桉寧扭捏著身子,少有的害羞浮現在臉上。
“不想,無關緊要的話不聽也罷。”
還真是意料之內的回答。
見男人都鑽回了被窩,許桉寧也不能繼續插著腰當小丑了,她帶著有些煩悶的心情爬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