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進的馬車中安靜的讓人不適應。
從邑城離開已有五天,許桉寧一路一直端著手裡的書,半刻都不願放下。
慄璟淵想問個明白,但是又不好意思打擾,變得坐立難安。
“你哪裡不舒服嗎?”倒是桉寧發現異樣,張口詢問。
男人搖頭,直言道:“我只是在意你手上的書是什麼書,來時不見你拿著。”
許桉寧舉起手裡的書,把封面露了出來:“這書是大牛給我的,記載著一些草藥以及用法。”
雖是離開了邑縣,但慄璟淵聽到“大牛”這名字還是顯得有些刺耳。
“看樣子不像是什麼正規的書,還是少看為妙,萬一裡面記載有誤。”
見封面潦草寫著《草藥集》三字,墨漬都有些發白,應不是市面流通的書籍,而是自己創作的一般。
“才不會。”許桉寧一口否認,“這可是大牛祖上傳下來的,裡面的草藥均是自己所見所得,畫的栩栩如生,連用法都很齊全,不會有錯。”
祖上之物?怎麼,連祖輩傳下來的都毫無保留的送給了她,這不是當著他慄璟淵的面搶人?
男人面露不快,一把抓過那本書來,滿是不屑的丟在一邊,還像好言相勸般的說道:“馬車顛簸,看書會暈,別把我車弄髒。”
許桉寧拿書的手還端在原處,後想了想自己都已經習慣了他的喜怒無常,正好藉此機會休息一下。
她慵懶的伸了個懶腰,背後的關節咔咔作響,嚇得慄璟淵以為她妞折了腰。
外面的路邊已經有了淺淺一層積雪,看來這邊的城市要更加陰冷。
不知不覺已經行了一天的路程,馬匹都冷的呼著白氣,行進速度明顯減慢了許多。好在官道附近建有驛站,可以讓他們今晚暫時歇歇腳。
安頓好車馬,黎翎拎著幾個包袱朝店家走去:“勞駕!開兩間房。一間上房一間普通就好。”
掌櫃看幾人風塵僕僕,穿著樣式也不似普通百姓,馬上笑臉相迎:“好嘞,您這邊請。”
“等下!”許桉寧一步上前出現在黎翎視線內,“你讓我住哪?”
“哎呦,瞧我這腦子。”黎翎騰出手拍了拍自己腦門,“忘了還帶著你呢,掌櫃的開三間。”
前來領路的夥計有點為難,看了看掌櫃又看了看這一行人,半天才敢開口:“只剩下兩間了”
眾人驚愕臉。
好巧不巧,只剩下兩間,一群大男人和一個女人,本應很好分配,可現在有主有僕,就沒這麼好安排了。
算上車伕,黎翎和另一名將士三人一屋,不可能讓一個姑娘進來;王爺尊貴之軀也不可能與他們這些糙漢睡在一屋;這第三條路,如今只剩下她和王爺睡一屋,但這樣又影響王爺清譽。
此時黎翎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非說自己思索良久,嚷嚷著還是他們幾個男人陪王爺睡上房才對,留許桉寧自己一屋。
其實這樣桉寧倒也覺得是最好的安排。
可是,慄璟淵他不同意。
“你們晚上磨牙放屁,會把我吵醒,我不允許你們跟我一屋。”
黎翎滿臉疑問,平日行軍打仗吃苦的日子都在一起,怎麼現在汙衊自己磨牙放屁了?
他剛要狡辯,就被旁邊的將士攔了下來。那人搖搖頭,隨後的話造成的效果全場最佳。
“就讓許姑娘和王爺一屋吧,上房空間大,不會有什麼影響,但可能需要委屈姑娘睡在地上了。”
沒等許桉寧回答,慄璟淵先邁上了樓梯,朝下面幾個人說道:“就這麼辦。”
黎翎有些窩火:“你開什麼玩笑,王爺的清譽咋辦,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被人說出去不就完了!”
將士滿不在乎甚至還開啟了玩笑:“你不說我不說,有誰會知道不成?再說,他們也不是頭一次共處一室,要是王爺真看上那姑娘,你早該改口叫王妃了。”
這麼一說也有道理,上次二人相處一室確實已經被府上的流言蜚語傳開了,但是始終沒人敢問敢說,王爺也一直沒有承認,這二人之間的曖昧關係倒可能是他們想的複雜了。
許桉寧跟在夥計後面,一直不抬頭也不說話,連停下來都沒看清,著實撞在人家的後背上。
反而夥計先陪著不是,倆人就在房門口相互鞠躬道歉。
慄璟淵不耐煩的在屋內做關門狀:“進不進來!”
夥計一看氣氛不對,先一溜煙跑走了。
“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