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將玉鐲又遞了回去,嘴裡道:“秦夫人這禮太重,凌兒萬不敢收。”
蘭陵公主跟何夫人看向那對鐲子,又看了看江凌,一臉的疑惑,不明所以。這玉鐲的質地雖然不錯,是上好的和田籽玉雕琢而成的,但跟蘭陵公主庫房裡的那些玉器,卻是不可比。江凌又不是沒見過好東西,怎麼會說這鐲子貴重呢?再說,再貴重的禮,既是婆家給的,也只能收下,萬沒有推辭回去的道理。
袁氏聽得江凌一話,眼睛一亮,這一刻倒是連哆嗦都忘了,看著江凌驚喜地問:“姑娘曾見過這樣的鐲子?”
江凌心裡有些明白過來了,點頭笑道:“是的。零陵的秦夫人,曾在我的及笄禮上,送過一對跟這一模一樣的鐲子給我,說是秦家祖上傳下來的。所以夫人這一對,定是夫人這一支秦氏的傳家之物,凌兒萬不敢收。”
“呼。”袁氏像是活過來一般,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望天拜了兩拜,嘴裡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卻怎麼也不肯再拿回江凌手上的鐲子。
袁氏做完這件事,像是完成了一項很艱鉅的任務,轉身向蘭陵公主深深施了一禮,道:“民婦失禮了,公主見諒。小憶跟陸姑娘的親事,愚夫婦一定會好好操辦的,公主請放心。如此,民婦就告辭了。”
說完,看了何夫人一眼,那樣子,像是急急地就想離開。
她這一番行動,看得蘭陵公主大為好奇,趕緊叫住她:“秦夫人留步。”
袁氏轉過身來,低著頭又深施一禮,卻不敢抬頭看蘭陵公主,額頭上全是汗,全身又抖了起來。
“秦夫人不必緊張,我不吃人的。”蘭陵公主笑道,“坐罷。”又對丫頭示意了一下。旁邊的丫頭趕緊送上帕子,給袁氏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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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原來如此
這話不說還好,說了袁氏越發緊張了。她雖然接過帕子擦了汗,卻怎麼也不肯坐。蘭陵公主只得由她。
待何夫人坐定,蘭陵公主問道:“秦夫人剛才倒底是個什麼意思?本宮實在是好奇。這要不問明白了,本宮這晚上可能就睡不著覺,還請秦夫人成全於我。”
“這……這……”袁氏一緊張,“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嚇了江凌一跳。
蘭陵公主對江凌擺擺手,示意她不要理會。
袁氏嗑嗑巴巴地解釋了半天,在座的三人終於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原來,大概秦憶顧及著他跟江凌在山東成親的事,涉及到蘭陵公主的許多隱私——私生女和竇府庶子庶女搶奪錢財這種事,都是不能跟人說的。所以對於這門親事的來龍去脈,他跟袁氏夫婦說得極為含糊。而他自小訂了親,訂的未婚妻家裡姓江,秦憶的堂叔秦從忠卻偏又知道。再加上秦憶對於撇開父母獨自在山東成親沒有個明晰的解釋,便讓秦從忠誤以為侄子攀龍附鳳,瞞著父母停妻再娶,對這門親事極不贊同。
但聽得侄子一再保證這成親的女子就是他原來訂親的那位,自己母親還把家傳的那對鐲子送給了她。而對方的母親又是公主,父親還是都督竇懷悊,又託了知府何夫人去提了親。這些人對於他們而言,無不是像天一般高的大人物,一個也不能得罪的。他們要是阻攔這門親事,自己罷官事小,要是影響了秦從毅和秦憶的前程,那可就是大事。
所以這對夫妻想來想去,就想出了這麼個辦法,想試一試江凌,看她見沒見過這鐲子。如果確實是秦憶原本訂下的未婚妻,他們就放下心來,盡心盡意地幫著秦憶把這親事給辦了。
“可如果凌兒不是秦公子原來訂親的那位呢?你們打算如何處理?”蘭陵公主好奇地問。
袁氏一邊抹著汗,一邊吞吞吐吐道:“那……那就想辦法把這親事往後拖一拖,讓人快馬加鞭往零陵送信,讓大哥定奪這件事。”
蘭陵公主點點頭,讚許地道:“這倒是個好主意。”
袁氏愕然。抬起頭看著蘭陵公主,見她臉上沒有一絲惱怒,顯然剛才的那句話是真心的讚許,不由得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看到袁氏的表情,蘭陵公主很是感慨。說實話,袁氏剛來時的表現,讓她實在看不上眼——畏畏縮縮的一個人,一看就知道是沒見過世面的。讓這樣的人來操辦婚禮,喝喜酒的那些夫人們嘴裡不說,心裡不知道會怎麼笑話她給女兒選了個上不得檯面的夫家呢。她這寶貝女兒,不又得受委曲?
在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