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樣的稠粥一直放下去,哪怕是洪水已消,各地災情已過,百姓們也不願離去。如是這樣,耕種不及時,到了來年,他們還得以乞討為生。所以為了不讓他們耽誤農活,到得這時又要放稀粥,百姓們見這裡再沒有飽飯吃,自然返回家鄉耕種田地。”
“想不到,便是施個粥,也有這麼多講究。”江凌聽了,心情稍霽。古代交通不便,別的地方就是有多餘的糧食,要想運來支援災區,也是遠水救不了近渴。官府能總結出這樣一套救災辦法,不讓百姓餓死,也算是做得不錯了。再說,這樣做,也算是一種隔離,是防止疫病蔓延的最有效的辦法。在醫療條件不好的古代,也只能這麼做。她看著繁華的街道,來來去去的人們面色平靜安詳,小販們吆喝聲此起彼伏,與城外簡直是兩個世界,心情好了很多。
馬車走了一段時間,便停了下來。也不知是因為陸文遠帶了女眷還是別的,那十幾個士兵呂大人安排到驛站住下,而陸文遠、秦憶和江凌則被直接帶到了他的府中。帶著陸文遠等人看了一通院子,呂大人道:“這是下官那宅子隔出來的一個小院,有單獨出入的大門,大人下榻於此,議事十分便利。”
陸文遠見是一個兩進小院,院子雖不大,但環境倒也清幽,佈局還算精巧,自是十分滿意。
“正好,小女跟陸姑娘一般歲數,整日說悶的慌。陸姑娘如不嫌棄,住到後宅與小女同住可好?”呂大人笑眯眯地又對江凌道。
江凌禮貌地一笑,卻不說話,將目光投向了陸文遠。作為孫輩女子,她不能事事自專。先問過陸文遠,才符合這個時空的規則。
陸文遠點點頭:“這城既進來了,如果外面的疫病不確定,怕是走不了。凌兒且安心在後宅住著吧。我跟秦憶住在這小院裡,每日議事的人來來往往,你住在外面也甚是不便。”
江凌心裡實在不願離開陸文遠和秦憶,去呂家後宅跟那些婦人們整日堆著假笑虛與委蛇;再者她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利用前世的知識,為陸文遠他們的賑災出謀劃策。所以眨巴著眼睛看著陸文遠,嘟了嘟嘴道:“可是,出門前祖母可是把您託附給我了的。您的衣食起居,身體狀況,凌兒要是一無所知,回去祖母可不許我進門。”
說著這話的她,明眸如墨,巧笑倩兮,清麗的臉上表情極為靈動,直把站在一旁的秦憶看得傻了,心癢癢地恨不得代陸文遠答應她跟他們一起住在一個院子裡。
陸文遠卻未如他所願,擺擺手道:“我身體好著呢,用不著你照顧。你別嫌住在這裡煩悶就行。”他是人情通透之人,看得出這位呂大人想透過兩家女兒的交情,來加深陸呂兩家的情誼。此趟岳陽之行,所辦之事也得倚仗這位呂大人,所以對這份善意他自是不會拒絕。
見江凌嘟著嘴不說話,呂大人忙解釋:“陸大人住的小院,不過是另開了門戶,利於各位大人前來議事。卻離後宅並未多遠。陸姑娘想要來照顧大人,來去也甚是方便的。”
陸文遠堅持,江凌自然不能忤逆他的意思。見呂大人如此說,只得順坡下驢,跟著丫環往後院走去。
第二百四十四章 溢香閣裡一男子
大概有人通報,江凌一出小院門口,呂夫人和呂家的小姐呂玉珠就在那裡迎著了。呂夫人雖然一臉精明,但對江凌極為熱情;而呂玉珠十四、五歲年紀,圓臉大眼睛,雖長得不是很漂亮,但大眼睛一笑起來眼兒彎彎,兩個酒渦甚是可愛,性格也是極活潑,倒讓江凌心下一鬆,跟著她們進了為她安排的一個小院。這小院果然離前院不遠。穿過兩道門,走過花園便到了。真如呂大人說的,甚是方便。
“陸姑娘一路辛苦了,先休息休息、吃飯沐浴。到了晚上,我們再為陸大人、秦大人和陸姑娘接風洗塵。廚房早備好了飯食,陸姑娘要什麼只管吩咐下人便是。”呂夫人倒也識趣,寒喧著將江凌帶到小院,又吩咐了下人們好好伺候,便帶著女兒告辭離去。
不過當江凌洗了澡吃了飯,又小憩了一下後,她跟呂玉珠又來了,一面進門一面笑問:“陸姑娘休息得可好?”又一臉歉意地道,“因是災年,外面的災民連飯都吃不上,家裡的餘糧都捐了出去。所以飯食簡陋,慢待姑娘了。”
“呂大人真是個好官。”江凌笑道。她知道呂夫人這是解釋中午給她與入畫的飯食只有兩葷兩素一湯,心裡對這呂家倒是佩服——不管呂夫人說的話是真是假,但這時候,能注意這些事兒不讓別人抓住把柄的,呂大人這官註定做的長久。
想到這裡,她靈機一動,從包袱裡掏出兩瓶味精來,遞給呂夫人:“來時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