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與趙崢明在廂房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都不知說什麼好。
“唉,坐吧。”江凌現在真搞不清狀況了。她也懶得想那麼多,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折騰這一天,真夠累人的。而且也不知等一會兒是不是要逃命,現在有機會休息就儘量休息。
趙崢明被又打又罵,再流了那麼多血,早就有些支撐不住了。他走到凳子旁想坐下來,可一不小心碰到傷口,“哎喲”一聲站了起來。
“呃,你還是趴到床上吧。”江凌看他那慘樣,倒有些於心不忍。
趙崢明什麼時候就是極為注重形象的。這一下在江凌面前出這麼大的醜,臉上不由得露出羞愧的神情。他看了看屋子裡的情況,搖了搖頭:“這……這怎麼行?”
這廂房,其實是一間臥室,也不知是誰住的,裡面有一鋪床,一張桌子、幾張凳子,還有一個衣櫃及一些雜七雜八的小東西。這孤男寡女的呆在裡面,如果趙崢明還躺到床上去,那要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難道你就想這一直這麼站著?”江凌挑著眉看他一眼。她是個女人都不在乎,這趙崢明都娶了兩個妾了,當著女人的面趴到床上還害羞不成?他總不會是因為怕有損她的名聲,所以不肯上床吧?兩人都被關在一間臥室裡了,難道他以為她跳進黃河還能洗得清自己?
趙崢明眼神有些複雜的看著江凌,見她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終於嘆了一口氣,慢慢走到床邊,伏身趴了下去。
江凌看著他,張了張嘴想說話,不過想想,還是閉上了嘴。對於現在的狀況,她是一肚子的好奇,不知哪些是趙崢明安排的,哪些是意外出了岔子的。但她知道,即便她問趙崢明也不會說實話。兩人現在還要呆在一個屋子裡,還是讓氣氛和諧一些吧。反正這事總會弄個水落石出的。別人不知道,她是知道陸夫人對自己的疼愛的。一旦查清楚這事是趙崢明做的,那麼經這一事,趙刺史的官就算是做到頭了——即使不罷官,他想升遷也是不可能的了。陸文遠的朝中的威信,她也聽李婉說過一些。他想要壞一個官員的前程,還是很容易做到的。
“江凌。”床上的趙崢明開口了。
“嗯?”江凌轉過頭去,“何事?”
“你……你別怕。我的人會來救我們的。”
江凌看不清他的表情,不過聽了這話,她笑了一下:“我不怕。”趙崢明手無縛雞之力,離了護衛,他什麼都做不了。此時還來裝男子漢安慰她,這事怎不可笑?
“呃,我忘了你會武功了。”趙崢明訕訕道。
江凌搖搖頭,半真半假道:“我就三腳貓功夫,哪裡敵得過那洪爺。”
“他算什麼爺?”一提起洪爺,趙崢明就激動起來,撐著身子還想再說話,不想牽動傷口,“哎喲”一聲臉色驟變。
“我是被誰擄來的?你可知道?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話題一開,江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母親與妹妹上山燒香落了些東西在山上,派人回去找。那護衛正好遇上劫你的那兩輛馬車,認出那車伕是林夫人莊子上的人。接著又看見你那丫環在四處尋你,心裡疑惑,回來的路上遇上我,將此事告訴我了。我生怕你有事,心裡一急便直接追了過來。”
裝,使勁裝江凌撇了撇嘴。按她的推斷,前面劫她的是林夫人的下人沒錯,可後面的人指定是趙府的人。夏姐一定也是為趙府做事的。趙崢明趕來,不過是想上演一出英雄救美,或乾脆來個霸王硬上弓。卻不想橫生枝節,半路冒出了洪爺這個秦咬金,事情才會變成了現在這樣。
現在導演成了演員,而且還是個受傷的演員,這讓江凌安穩了許多。她也不想跟趙崢明做無謂的爭執。用手撐著腮幫,開始閉目養神。反正趙崢明不懂武功,她也不怕趙崢明會暗地裡來點她的穴。
趙崢明說完那話就見江凌不作聲了,雖然想知道她是如何想的,卻也知道不宜再就剛才的話題深入下去,只得閉上了嘴。他本就精疲力盡,躺在床上倒也舒服,不一會兒就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外面的呼叫早已停息了,人也不知到哪裡去了,院子裡一片寂靜。也沒人來開門讓兩人出去。而這天早已黑了下來。古代的夜晚可沒有現代的光汙染,此時月亮也沒有爬上來,屋裡一片漆黑。江凌練了好一會兒功,輕輕呼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睛。聽著趙崢明均勻的呼吸聲,想起家裡不知怎麼了,她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她一夜不歸,李青荷自然會著急得不得了。而陸夫人那身體本就不好,再這麼一急,真不知會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