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借一筆銀子進來,否則咱們也沒法囤貨了。”徐元佐又道。
程宰哦了一聲:“我明白了。”
對外借款在公司總資本百分之十以下,屬於總掌櫃的許可權;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三十之間,是董事會的許可權;百分之三十到百分十五十之間,是股東大會的許可權。超過百分之五十,則要股東大會絕大多數透過才行。
如今公司總資產在二十三萬五千兩,在董事會許可權之下,可以借款七萬零五百兩,月息三分。
每兩銀子借款,每月要付三分銀子的利息,則年息就是百分之三十六。七萬零五百兩借一年的總利息是兩萬五千三百八十兩。
這就是從龍功臣的第一筆獎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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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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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五 五倫
仁壽堂除了需要銀子,還需要大規模整合。
以前各家都喜歡集中在通衢要地設店,搶奪貨商資源。如今統合成了一家,自然不需要那麼多店,那麼多掌櫃。該賣的不動產要賣掉,該調任其他地方任職的掌櫃要調任,該打散的夥計要打散從新組隊。
這些活當然都是袁正淳和程宰需要乾的。
如此一來還會有溢位的掌櫃和夥計,這些人到底是該派往浙江、蘇州等外地,還是搶佔上海縣,這就屬於戰略決策了。
仁壽堂的戰略決策屬於徐元佐,這是大家都預設的事實。
徐元佐最終的選擇卻是向南發展,以拓林鎮為切入點,向金山衛城和南匯角鋪開,設立牙行、貨棧、店鋪。
這個舉措讓人十分不解,難道徐元佐這是要向衛所都司那邊下手了?
他們當然看不見徐元佐謀劃的金山島佈局。
在商業環境大好的情況下,牙行很罕見有人虧損。既然之前都沒有虧損,那麼併入之後自然更沒有道理虧損,尤其是徐元佐還增強了財務稽核制度,稍許完善了一些內部控制。接下去的工作就是執行,以及緊盯執行。
這都是程宰的工作了。
這段時間還是徐階老先生召開王學大會的時間。李閣老正式投誠,表示願意前來講學,所以徐閣老自然要等等這位老夥計。先期到達華亭的心學大儒,只好先開起了小會。
徐元佐夏圩、唐行、郡城三個點到處奔波,為了減少路上浪費的時間,已經學會了騎馬。據說騎馬能夠減肥,不過徐元佐無肥可減,身材如舊。馬倒是明顯瘦了許多。
安排好唐行的工作之後,徐元佐得到訊息,何心隱何老師來了。這位是他在王學裡的恩師,也是他出入心學大儒門庭的通行證,不能怠慢。
“為師此番前來,倒不是為了徐少湖的大會。”何心隱仍舊是一副冬烘先生扮相。只是將近一年未見,再見時卻覺得老了許多。他此番直接到夏圩來找徐元佐,也顯然是不想在徐階面前露面。
雖然徐、何二人算是過去的盟友,但是徐階越來越偏向於學術,而何心隱重視的是實踐。前者是理論家哲學家,後者則是活動家革命家,雖然不至於反目,但是要想坐在一起愉快地聊天卻也不容易。
徐元佐在這間宿舍裡頗有安全感,對何心隱笑道:“老師莫非是為了學生來的?”
原本只是玩笑。不過何心隱卻是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
“為師聽聞了仁壽堂之事,略有所悟,特地來與你聊聊。”何心隱道。
徐元佐收起笑臉,暗道:老師這訊息倒是靈通得很。不過想想泰州學派的開山祖師王艮,門下有五百弟子全都是社會底層的農夫、樵夫、商旅、陶匠、鹽丁……他們這一脈算是最接地氣的,得到風聲自然要比高高在上計程車林夫子們快許多。
何心隱道:“為師至今有兩大迷惑不得解,敬璉不妨幫為師參詳。”
徐元佐也沒有客套,默默將自己調整成“思辨模式”。
“第一樁是保身出身之辯。”何心隱怕徐元佐對泰州思想不熟。解釋道:“心齋公(王艮)是強調明哲保身,然而為師卻覺得出身更加重要。若是隻保身而不出身。何以學聖人之所行呢?”
徐元佐目光飄向窗外,似沉思又似發呆。其實是在回憶泰州學派保身出身的基本概念。
泰州學派雖然被譽為真正的啟蒙思想,然而就目前而言,時代侷限性仍舊很重。
王心齋公和顏農山公(顏均)最討厭遊民,所以才提出“明哲保身”。保身既有保護自己的意思,也有安心履行本業的意思。前者被時儒詬病“遇難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