違反綱紀的事。
徐元佐心中感動之餘,道:“老師,其實將路面硬化修平,絕非徒然浪費銀子的事。”對於鄉野村夫,只需要喊喊口號“要想富先修路”,但是鄭嶽是七篇出身的進士,人家文史哲三系兼修,絕對不是喊口號就可以忽悠的。
“道路修葺之後,商旅行人往來速度就能增強,路上消耗的體力精力就會降低,一旦眾人不以道路為畏途,商旅就會更多,輸運的貨物就會更全,商稅自然也就越多,百姓生活就能更好。再者,求學士子的出行成本降低,就能走得更遠,求訪名師,科場得意。地方文教也得以興盛。”徐元佐舉了兩個例子。
鄭嶽剛吃飽了商稅的好處,今年的任務順利完成。看看上海張知縣到處求爺爺告奶奶,還要被下面的胥吏拿捏,真是天壤雲霓之別。這時候聽徐元佐說有利於商稅,耳朵自然一豎,開始盤算這筆投入是否能夠收回本錢。等再聽到有利於地方文教。那就不用考慮,路必須修,而且要修好!
徐元佐道:“如今只是試驗,所以用的水泥多了些,價格也貴。若是日後真的要覆蓋全縣,修出數條水泥官道來,成本也會降下來的。”
“這又不是薄利多銷的勾當,難道燒得多了就能省火?”鄭嶽將信將疑。
“若是需求量大,做這買賣的人家就多了。他們為了方便賣貨。價格就不會抬得太高。其次,水泥燒製最大的成本不在礦料,不在柴火,而在人工研磨。首先入料得打碎了才能燒,燒出來成貨也得磨得極細才能用。這都是大量耗費人工的活計。以前本縣勞力不足,但凡家裡有田有地,誰肯幹這又髒又累的活?如今災民湧入,正好可以提供勞力。”徐元佐解釋道。
鄭嶽這回才是徹底信了。眉眼舒展開來,笑道:“看來你倒是能夠移花接木。轉危為安。”
徐元佐也笑道:“請老師入城點視。”
鄭嶽這回也不打排場,只讓衙役前面開道,隨徐元佐步行進城。整個唐行自然是欣欣向榮,節慶氣氛雖然淡去,但是往來商客仍舊不少,足以彰顯唐行在松江的經濟地位。為了防止弟子報喜不報憂。鄭嶽還特意挑了兩條小巷走走,非但看不到隱藏的災民,就連乞丐花子都沒見到一個。
“我聽說從蘇州湧來了上萬災民啊?”鄭嶽斜眼看著徐元佐,暗道:你本事再大,難道能把人變沒了?
徐元佐無辜道:“我還特意派人去接了。誰知道只接來了不到千人。現在那些人都在城外東山宿營,無論男女老幼都登入在冊。老師若是不信,可以照冊點名。”
鄭嶽一咬牙,當即就要往東山去。原本也不很遠,只有二三里路,不過為了大令老爺的工作效率,徐元佐還是調派了一輛馬車。
等眾人到了東山一看,果然見到了成群的窩棚。如李文明建言的一樣,竹木為骨,蓑茅為牆,為了省工省料,與其說像是房子,不如說是可以住人的“盒子”。鄭嶽眼見如此,心頭卻是放鬆了:這大手大腳的徒弟還是知道省錢的。
想想日後這些災民還要回去原籍,自己純粹就是幫他人養孩子,即便這樣的房子都嫌太豪華了些。
徐元佐解釋道:“老師您看。整個棚戶區分了三部分。東面是男營,西面是女營,棚子略大,裡面可以住十個人。夾在兩者中間的是夫妻營,棚屋較小,只能住三五人,但是可以夫妻子女團圓。”
鄭嶽敏銳地抓住了話頭:“難道還有不能團圓的夫妻?”
徐元佐點頭道:“男女營每日每人一文錢,只要肯幹活,都能住得起。夫妻營非但得肯幹活,還得有穩定活計,並且每日每棟收費十文錢。對我而言,當然是夫妻營的棚戶收益高,用料減半,租費不變。不過對於災民而言,若是五口之家,租費就等於翻倍了,所以不是所有夫妻都捨得花這筆錢。”
“你這錢收得,得不償失啊。”鄭嶽一針見血:“大頭都花銷不知凡幾,何必還要收他們的這點蠅頭小錢?”
“只是不想讓他們習慣於坐享其成罷了。”徐元佐道:“天助自助之人。以工代賑,對誰都公平。”
鄭嶽點了點頭。這倒是符合當今松江的官場風向。整個南直,喊“以工代賑”喊得最兇的人正是巡撫應天十府一州的海瑞海剛峰。雖然海瑞本意也是節約一點銀子,但是以工代賑、自養自榮很符合明儒的主流思想,所以喊起來底氣十足。
“歷來主客相爭都是常事,你這兒倒是安靜得很。”鄭嶽在棚戶區外轉了一圈,頗有農家悠閒氣象,也不見哀怨載道,心情大好。
徐元佐笑道:“一般而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