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服務商旅罷了。”徐元佐笑道:“一如唐行、商榻那邊,名叫有家客棧,尊駕日後路過可以一試。”
翁弘濟這才放下心,道:“若是這樣,衙門那邊我自會疏通。”
徐元佐笑道:“多謝多謝。”
在這個口頭承諾還算有些效力的時代,雙方都沒有簽訂備忘錄的打算。翁弘濟談好了條件,拿到了肯定的答覆,自然也該告辭了。不知道出於何種想法,他臨走前還邀請徐元佐去甪直的一家青樓,被徐元佐婉言謝絕了。
羅振權跟著徐元佐將翁弘濟送出大門,等大門合攏,方才忍不住問道:“此人怎麼得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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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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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六 案例分析
“並非得罪了我。”徐元佐道:“我只是惱他們在布行有眼線。”
布行裡的眼線非但透露了高層變動的情況,還有徐元佐的行程安排——否則不會這麼準地堵在甪直。考慮到徐元佐實際上是從唐行出發的,所以知道具體日期的人並不多,侷限在幾個掌櫃身上。
這些掌櫃與客戶有深交很正常,但是沒頭腦地洩密就讓徐元佐氣憤了。
“你打算怎麼辦?”羅振權問道。
徐元佐微微搖了一下頭:“不怎麼辦。反正等我們的人成長起來之後,這些掌櫃要麼辭退要麼打發外地。既然跟蘇州人眉來眼去,就別怪我下手狠。”
羅振權聽得也凝重起來,道:“不過咱們仍處於下風啊!”
徐元佐吸了口氣,扭過頭看著羅振權,面露不解道:“為何你們都有一種要跟他們硬來的意思呢?”
“不是敵手麼?”羅振權也愣住了。
徐元佐搖了搖頭:“大家要都是為了賺錢,而且講道理,能溝通,那大可一起賺錢。碰到黑舉人那般不講道理,要吃幹抹淨的,咱們才能跟他掀桌子。來來,我為你分析一下今日我跟他說話的內容。”
“我都聽到了啊。”羅振權半推半就,其實還是想聽聽徐元佐的分析。不知何時開始,他已經深深迷信徐元佐見識非凡,每次聽他講解都能昇華自己。
徐元佐想想一頭羊是趕,一群羊也是趕,索性將顧水生、陸大有、姜百里一起招了過來。這種實際案例分析,不是經常能夠碰到的。何況精神起來了睡不著,閒著也是閒著,權當上一堂課嘛。
等三人到了。徐元佐將剛才翁弘濟來訪時的對話,不厭其煩地一一複述,就是要讓三人知道全部的資訊。他說完喝了口水,問道:“你們聽過之後得出些什麼來?”
三人互相看了看,又望向羅振權。羅振權揮了揮手:“你們都是靠頭腦吃飯的,我是靠膀子力氣。就聽著學吧。”
顧水生先道:“佐哥兒,我覺得他們這般著急,莫非是得了訊息,明年北方布料要大漲?”
徐元佐不置可否,望向陸大有。
陸大有尷尬地笑了笑,道:“我還沒想好。”
“百里呢?”徐元佐問道。
姜百里沉吟一陣,眉頭緊蹙,道:“我想不通的是,翁家為何以前沒提出來。當年徐二爺在管著布行。這種事找他比找佐哥兒肯定更容易些吧?”
徐元佐笑了笑,拍了拍手:“大家說得都不錯。”
眾人汗顏:沒看出來有什麼不錯的地方啊。
徐元佐的習慣就是“肉夾饃”。先肯定,再提出改進意見,最後再次肯定。這樣不至於打擊別人的積極性和自信心。
給完了肉,他開始掰扯饃,道:“水生提出的這個假設,咱們無從驗證,但是從思路上分析。你是在‘猜’對手。這恐怕要不得。因為你們資訊不對等,猜中了也是僥倖。”他轉向姜百里:“百里的思路是對的。先提問。該提的問題也很簡單:時間、地點、人物、原因,無非這四個要素。”
“時間。為何是現在?人物,為何找咱們?地點,為何在甪直?原因,為何提出這個建議?”徐元佐一一羅列,又道:“要回答這些問題。也有三個方面。第一,大環境;第二,內因;第三,關聯。”
“站在翁家的立場上考慮,為何要現在提這個合作?從大環境看。是江南暫時太平,年景尚可,海瑞撫吳。這三點之中,海瑞撫吳是不是一下子就讓你們眼前一亮?”徐元佐笑道:“咱們很快就能看到,海瑞撫吳之後對蘇州的影響。誰先來推導一番?”
顧水生照例打了頭陣,道:“海瑞在松江最著意的就是一條鞭法。既然來了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