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興學知道這是理想和現實的差距,再說下去要犯忌諱的。閉口不言。
徐元佐舉目遠眺,半晌又道:“看來那邊已經結束了。”
蘇松這邊山若是放在北方,恐怕只能算是小丘。山路既算不上陡峭,也沒有成片的高大喬木可以隱蔽。採藥的、撿菜的、放羊的,早就踩出了一條條熟路,甘成澤帶著人馬都是銀子堆出來的精銳。那些半飢半飽的歹人就是跑都來不及。
不一時,甘成澤便押了十來面黃肌瘦的“歹人”過來。光看他們的衣著神色,實在難以將他們與凶神惡煞的強盜聯絡起來。
“佐哥兒,人都抓到了,咱們並無一人受傷。”甘成澤上前道。
徐元佐看著被麻繩綁成一列的歹人。沒有說話。
“相公,冤枉啊!我等都是良民!”被迫跪在地上的歹人見了穿遙�婪澆淼男煸�簦�追捉性��
甘成澤見徐元佐面露疑色,朝後招了招手:“佐哥兒,物證在此。”
身後的隊員抱來一捆木棒、釘耙,放在徐元佐腳下。
徐元佐看了一眼:“這不都是農具麼?”
“相公明鑑!我等都是在山上墾荒的良民。”那些人又紛紛叫道。
徐元佐望向甘成澤,段興學卻道:“說是墾荒,可見有墾殖出來的土地?”
甘成澤冷冷瞥了跪著的諸人,道:“非但沒有見到有菜地,倒是見了滾石和檑木。”
徐元佐長嘆一聲,道:“雖然明知他們口是心非,毫無悔悟之心。但看他們這副樣子,我真不忍心將他們遞交巡檢司。”
段興學心中暗道:就知道你是婦人之仁啊!
“若是放了,就怕日後有人命壞在他們手中。”段興學冷聲道。
徐元佐沒有看段興學,只對這些人道:“你們為何要做這種剪徑劫道的惡事呢?”
眾歹人見抵賴不過,當下有個年紀稍長些的朝前挪了兩步,道:“相公啊,我等也是實在活不下去,才做出這等齷蹉事來的。不過我等絕沒有傷過人命,否則府縣豈能沒有通緝文書?”
——這年頭失蹤幾個人,河裡湖裡一沉,誰知道呢?
徐元佐微微搖頭,滿面慈悲道:“那我若是給你們個活計,僱你們做工,叫你們吃飽穿暖,你們肯賣力氣麼?”
那當先之人連忙磕頭下去,涕淚交加,語帶哭腔道:“若能如此,小的們給相公立長生牌位,祝相公長命百歲,長命百歲!”
段興學急道:“敬璉兄,這使不得啊。他們若是不去虎狼之心,你這豈不是……”
“無妨。”徐元佐道:“我家在金山衛城外有些小產業,出產本就不多,幾乎是荒廢著的。他們去了之後,我也不收他們租子,能養活自己就好。若是這樣他們還要再起歹念,恐怕老天也要收他們。”
段興學仍舊一臉急切。
那些歹人卻齊齊噤聲,不敢相信有這樣的好事。
“但願他們能領敬璉兄慈心善意。”段興學聽徐元佐這般說來,那是要做善事的意思,當然也不好再勸。
徐元佐看著地上跪著的十來人:“你們怎麼說?願意去否?若是願去,我叫家人帶你們過去,分你們農具,劃定地界,各自耕耘。若是不願去,我也不能就此放了你們,得送去巡檢司發落。”
一者極樂世界,一者刀山火海,還能怎麼選?
“我等願去金山衛做工,今生今世都記得相公的大恩大德。”眾人紛紛在地上頓首謝著徐元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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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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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四 來客
有腦子的正常人,都不會十幾個人去挑釁上百人的隊伍,又不是傳說中的單兵之王。
所以甘成澤這回圍剿,更像是追捕。這也是他實在閒得太久,平日連個蟊賊都見不到,難得有夥歹人豈能放過?
徐元佐卻覺得這樣毫無意義,若是知道這麼點人,理都懶得理他們。不過既然已經綁回來了,索性扔到金山島上去開荒吧。這些人不同於軍戶,沒人在意他們生死,扔點種子和少許糧食就行了。如果死在島上,埋了還能肥地。
說起來,徐盛也不知道還活著沒有。
如果還活著,就……“叫徐盛把他們管起來,好歹也得自給自足才是。”徐元佐道。
甘成澤應聲選了一個老兵帶四個新人,將這些破落的歹人押送到金山衛去。到了那邊,自有接頭的人會安排他們上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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