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給佐哥兒的信,仔細別叫人拐了賣了。”顧水生細心關照之後,又道:“咱們這裡‘經理’是稱呼佐哥兒的,其他人雖然掛著經理的牌子,只叫‘哥哥’就是了。”
“是,顧經理。”邢明凡中氣十足。
顧水生吸了口氣,沒再多說什麼,不過感覺上這人年輕力壯,聽說練過武,應該沒有問題。
——佐哥兒怎麼還不回來啊!
顧水生心中暗歎一身,轉念想到一個更致命的問題:佐哥兒若是回來了,還得向他交代這段時間的工作進展呢!
有了鞭策,顧水生精神頭更足地開始幹活了。
……
徐元佐是個心很寬的人。事情只要安排好了,他就不擔心發生意外。
有些人謹慎小心,但是總是意外相伴;有些人卻是命好,根本不多操心,事情總是順順利利。徐元佐就是後者。他將江南的事安排妥當之後,連收銀子都交給了顧水生,只是在陳翼直那邊留了一封金山島開發計劃書,然後就將大本營建設拋諸腦後了。
此刻,他正騎在一匹老黃馬上,優哉遊哉地走在通往遼陽的最後一程官道上。
這條驛路相比江南的官道略顯逼仄,只能並行兩匹馬或是一輛車。不過儘量取直,已經很是難得了。沿途的驛站要比內地更加恪守傳統,雖然驛卒也幹私活,但是仍舊牢牢綁縛在驛站。按照規矩驛站該有的馬騾,也都基本保持實數。
相比之下,江南的驛站已經變了質,被民間客棧漸漸取代。在有些非要衝之地,甚至連騾馬都少了一半。
這或許也是遼東仍舊處於都司管制之下的戰地。驛站主要是承擔軍事任務,也沒什麼官員來侵佔驛站的馬騾,私用驛站資源,所以才能儲存得更類似開國初期的狀態。
在後世很多人嘴裡,甲申之變是無可挽回的,問之則曰:“明朝已經爛透了。”若是要強問下去,他們便會說:“因為根子上就是爛的,朱重八制定的規矩就是爛的……”然而徐元佐走在遼東,看到更加貼近兩百年前國朝初立時的制度,新鮮之餘卻頗為佩服。
當年朱元璋派馬雲、葉旺率兵入遼時,遼地變亂非常:元平章高家奴固守遼陽山寨,知院阿刺章屯駐瀋陽古城,開原則有元右丞也先不花之兵,金山有元太尉納哈出之眾。彼此相依,互為聲援。遼東衛指揮使張良佐本是降將,反覆無常。
雖然書上只說馬雲、葉旺獅子口登陸,順便改成“旅順口”這個名字,然後就平定了遼郡。然而細細想來,能夠一掃群賊,打下這麼大塊地盤,將長久不能自給的土地牢牢控制在手中二百年,應該當得起“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考語。
這兩百年間,蒙古人起起落落,唯一不變的就是給大明邊關添麻煩。若是從整個華夏曆史而言,這片土地自從唐朝之後就已經沒被漢人統治過了。
“佐哥兒,前頭就是遼陽城了!”石鐵聲若洪鐘,滿懷著回到故鄉的激盪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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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六 遼陽李成梁
馬雲、葉旺打下遼陽城的時候,金元舊城已經殘破不堪。
洪武五年,朝廷准許定遼都衛(遼東都司的前身)建造新的遼陽城,作為東北新領地的心臟。
當時大明建國也只有五年,許多地方都還沒有平定,北元勢力仍舊妄想捲土重來,國內群豪尚未歸心,舉國上下都在治療蒙元暴政之害。
尤其是北方地方,從唐末落入契丹人手中,繼而西北又有党項人崛起,再接著便是金國統治以及蒙古人的鐵蹄,要重立中華並非只靠軍隊就能做到的。
這種情況之下,馬雲葉旺卻大興土木,用了四年時間,建成了一座規模雄偉、城池堅固的遼陽城,成功在這片凍土上打下了根樁子。
如今徐元佐所見的新遼陽城分南北二城,呈“曰”字形。南城是主城,城牆包磚,城高三丈三,周長十六里又二百九十五丈。有城門六座,南城門左名安定,右名泰和;東城門左名廣順,右名平夷,西城門名肅清,北城門名鎮遠。
北城是附在南城北面的土城,主要是安置歸附的胡人。開有東西北門,永智、武靖、無敵。
每門各有城樓,其中平夷門因為直面東面的北元殘軍,是新遼陽城的主戰場,所以城門外建有甕城,設甕門,以掩護城市,增強防禦。城牆四角又都佈置有角樓,東南為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