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刷臉——就像董其昌那樣,日子還是過得很愜意的。
或許,有需要的時候可以去捐個監生,然後去當一任知縣?
徐元佐心中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受大環境的誘惑,專心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為好。人不缺志向,缺的只是踐行志向的決心。要想為生民立命,做官未必就是最適合的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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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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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十 車床
一個健碩的少年將一根扭曲的木料壓入鐵槽,肩膀上的肌肉一鼓,木料卻仍舊有一截在外面,沒有被按進去。他面無表情地將木料扯了出來:“不行,回去重做。”說罷,隨手就將這根五七斤重的料子扔給了一旁的木匠學徒。
年紀不大的小學徒退了一步,方才站穩。
一個渾身帶著木屑的老木匠上前,賠笑道:“小哥,這也差了沒多少啊。”
“那就留下。”少年仍舊是沒有一絲表情。
那木匠沒想到少年如此好說話,頓時眉開眼笑:“噯,好嘞!”
“給一個銅錢。”
老木匠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帶上了三分戾氣:“莫非小哥是在消遣我!”
少年濃眉大眼,絲毫不怵:“反正也沒差了多少。”
老木匠一噎。
身後排著隊的木匠紛紛笑了起來。
老木匠臉上脹紅,脖頸上青筋如同蚯蚓一般爬了出來。店裡兩個凶神惡煞一樣的壯漢走了過來,立在主事少年身後,硬生生用目光將這老木匠嚇退了。
誰能不怕呢?這兩個壯漢胸前穿戴藤條編出來的護胸,護胸上用紅漆寫了“保安”兩字。手裡哨棒一人多高,頂上帶著黑黑的尖,顯然是燒過的。這身打扮並不會觸犯王法,因為無論是護胸還是燒過的尖頂哨棒,都不算兵械鎧甲,但是村與村搶地搶水的時候,它們便會大放異彩。
少年看了看左右的驗收櫃,朗聲道:“都仔細些,若是要費力才能通止的,便不要他!我家佐哥兒給你們加了一成的價,還敢過來唬弄人的。真該叫老天爺收了去。”
這店裡橫著一排矮櫃,都由一名少年主持。拿到料子就往身前的鐵槽模具裡放。這東西有個名目,喚作通止規。該通就通,該止就止,如此選出來的各種模樣的料子都幾乎一模一樣。
“嚴哥兒,我又來了。”
正在訓話的少年聽人叫他。臉上的嚴峻鬆緩下來。他道:“你手腳倒快。”
送料子的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學徒,他已經來過了五六次,送來的料子都嚴絲合縫,顯然做的時候頗為用心。作為一名木匠學徒,平日裡只能乾乾粗使活,要學手藝就得多看。可是沒有哪個師傅敢讓徒弟練手,務必要保證他真正看會了才肯上工,否則連料錢都賠不起。
今年徐家卻意外地收購了一批配件。
這批配件都不難做,有大有小。只是為了防止拿回去配不上,所以尺寸卡得極嚴。來送料子必須得透過那個通止規,然後才肯付錢。
雖然要墊工墊料,但是徐家給的銀子也多。活簡單還可以讓學徒們練手,真要是透過了,學徒也算創造了不小的收益。
因此上,不光唐行的木匠師傅都樂意接這個活,就連外地的師傅們也都來了。木匠裡面有大工有小工。有粗活有細活,那種能做出名頭的大工並不多。會點基本功的小工倒是不少。徐家這可算是做了大善事,原本找不到活計的木匠都來討要尺寸,擇其可做者動手製作。
有能力的做大件,沒能力的就做小件,誰都不敢問:徐家為啥要這麼多配件。
難道徐家的織機全都壞了?
他們生怕問了之後,徐家醒悟過來。不收了!那時候又得到處扒食去了。
嚴哥兒將少年手裡的料子放進鐵槽,眉頭頓時舒緩開來:“看,這才是真正照著尺碼做的。”
少年被誇得臉上冒出兩團紅潤。他上前一步,小聲道:“嚴哥兒,這個是我練手做的。等會中午請你吃酒。”
嚴宇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叫道:“下一個。”
少年興高采烈地跑了出去,卻沒跑遠,在店門對面的屋簷下蹲了下來,就看著來送木料的木匠和學徒。
他記得最早的時候是徐家拿了工件的模樣、尺寸找的木匠。後來開了個店,不管誰,只要照樣子做出來了,過了通止規就給錢。他聽師傅說:徐家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