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承恩撫須而笑,食指虛點:“你這是偷懶耍滑。”
“還請先生賜教。”
“這是街頭孩童罵仗的做派。於己無益,於人無損。”吳承恩搖頭道。
這回連程宰都好奇了。因為他剛才自己摸摸想了想,應對之策與姜百里的也基本差不多。
“若是要叫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倒是很簡單:應他一聲,抬他一把。”
吳承恩口吻清新,語調和緩,齒間卻流淌出細細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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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四 探訪
翁弘農很不甘心。身為自己心中最為崇拜的楷模、榜樣、偶像的父親,竟然要將家裡的商路拱手讓給一個毛頭小夥子!然後呢?全家去做泥腿子麼?家裡聚財百萬,尚且沒有培養出一個真正進入仕途計程車子,難道耕讀傳家之後反倒能夠出進士了?這簡直就是老糊塗!
翁弘農思考了很久,倒是終於叫他想到了一個辦法出來。
他不懷疑父親的眼光,徐元佐能夠被父親高看一眼,必然是有旁人不能企及的能力。自己要是與他硬碰硬,或許真的會著了他的道,反倒丟人現眼。他想到了小時候跟父親下棋。因為棋力懸殊,他便學著父親的走法走:父親出馬,他也出馬;父親拱卒,他也拱卒。雖然最後還是難逃落敗,但是比自己瞎來要強得多。
這就叫臨摹!
翁弘農與左膀右臂翁弘濟商議了良久,發現這個辦法或許還真能有用!首先,商場不是棋盤,領先一步固然能夠佔據優勢,但是商場上更多的還要拼人脈和資本。在這上面,徐家的老營在松江,翁家的老營在蘇州,看起來蘇松一體,實則語言、風俗都不一樣,可以說是兩國交戰各有營壘,翁氏未必就比徐氏要差。
其次,朝中有人好辦事。若是徐階還在內閣,那華亭徐家當然是金鐘罩體,見到了還是躲遠些好。可是徐階已然致仕,而翁家這邊還有蔡國熙這條門路,可以直通高拱高新鄭——那位才是當今真正的首輔。更何況高首輔與徐閣老是你死我活的天敵,說不定更樂見翁氏去打徐家耳光。
這固然有給人當槍使的嫌疑,更可能會被口舌之輩說是給人當狗。然而家族利益當前,做狗又如何?翁弘農益發覺得徐元佐的厚臉皮黑心腸,對他有極大的影響。偶爾間甚至會生出虛心學習的感覺來。
“徐元佐做了什麼,咱們也做!許多事隔岸觀火看不真切,還以為是閒手,說不定其中就藏著殺招!”翁弘農對弟弟們如是說。
翁老先生要帶著家族轉型,這是損害所有翁氏子弟敗手!眾人當下盟誓:眾志成城,同心同德。定要保住翁氏的商路。
“不說打敗徐元佐,起碼也得叫他知道咱們不好惹。”翁弘濟恨恨道。他最先代表翁家跟徐元佐接觸,回來之後大吹法螺,結果卻被打得鼻青臉腫,對徐元佐的仇恨絲毫不遜於翁弘農。
商議定策之後,翁弘農安排弟弟們潛入松江,察訪徐元佐的所作所為。這事是翁弘濟帶頭,他直撲徐元佐的老家朱裡,租了一間客舍。整日間探訪徐元佐過去的點點滴滴。
徐元佐自從“開竅”之後,便鐵了心要在名利場上搏殺一番,當然不可能跟個間諜似的低調行事。對他來說,知名度就是無形資產,美譽度就是優質無形資產,街頭多一則正面傳聞,便是資產增值——這種情形之下,恨不得上個廁所都要登報紙。哪裡會偷偷摸摸?
而且這兩年徐元佐對鄉梓的改善實實在在。朱裡本來只是個普通的江南小鎮,然而如今徐氏集團的中高層管理人員一大半都是這裡出去的。他們領著遠高於鄉鄰的收入。每次放假回來,都帶動了一波消費熱潮。平日送回家裡的錢財,也刺激了小鎮的日常消費。最先是走街串巷的小販開始增加了前來兜售貨物的次數,然後是附近的農民發現朱裡鎮上買雞鴨魚肉的人家越來越多,再接著便是那些積蓄了資本的行商在鎮上租門面,開個小店。成了坐商。
居移氣養移體,生活環境改善了,身體營養狀況也改善了,整個鎮子的風貌自然大大不同。人們不是傻子,很清楚這一切的根源就是徐元佐。哪怕不說感恩圖報。光想想自家子侄還捧著徐元佐的飯碗,便不會說徐元佐的壞話。
翁弘濟到了朱裡之後,很快就聽說了徐元佐的各種傳說。大多都是吹捧的,說得徐敬璉彷彿仙人下凡。甚至還有人說他出生時就有異象,乃是財神爺身邊的小童子降生。從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