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車隊很快變幻了陣型,馬車和商貨被集中到了一起,兩側放出了探馬。前面的女真騎士跟後面的遼鎮鐵騎一前一後守住商隊。李如松帶著親兵居中,隨時方便策應。雖然車隊還在繼續前行,但是速度卻明顯慢了下來。
徐元佐叫羅振權和甘成澤也做好準備,招呼侍衛們拼接起長矛,排列陣型。
李如松一直以為徐元佐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商賈,那些侍衛雖然硬氣。卻未必能戰。此刻一看,人家竟然有備而來,而且刀槍入手,渾身氣勢都變得凜然肅穆了。
“強軍!”李如松讚道。
徐元佐道:“都是當年戚帥在江南的老兵。”
李如松微微頜首:“果然名不虛傳。去年戚帥從浙江調了三千南兵到薊鎮,那軍紀陣列真是令人歎為觀止。暴雨之中,諸軍散亂,唯獨南兵能夠昂然而立,竟沒個人抹把臉,更別說避雨了。”
徐元佐微笑道:“久戰出精兵。我看遼鎮也是如此。”
李如松深以為然:“若是太久不打仗,大好的兒郎也廢了。”
徐元佐想著還是最好別打仗,要打也得等自己的軍工業起來,能販賣軍火的時候再打。
——現在你們這些戰爭從業人員殺來殺去,對我真是沒有半點好處。
“報將軍!東南發現韃子散騎二十餘。”探馬飛馬來報。
李如松面不改色:“再探。”
不一時,女真人那邊也有發現,紛紛來報。
徐元佐跟著李如松,羅振權跟著徐元佐。也算是位在中軍了。
“看起來咱們好像是被包圍了。”徐元佐道。
“東南、西北、東北。”李如松伸出帶著鹿皮手套的大手,在掌心上點了三點。又沿著生命線筆劃道:“他們是在把咱們逼去前頭的三河口。”
“為什麼?”徐元佐問道。
“因為只有那邊能展開陣型。”李如松道:“這些二三十騎的人馬只是先鋒,大隊人馬還在後頭。”
徐元佐第一次感覺到了戰爭的壓迫感,似乎所有事都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他不知道韃靼會在什麼地方,有多少人馬,也不知道自己這邊該如何應對。一切希望都只能寄託在未來名將李如松身上。
李如松卻渾然不介意,打量著四周:“這幫韃子又來尋死。車隊繼續前行。前面有個土丘,先搶下來列陣。”
“他們不會半道攻擊咱們吧?”徐元佐問等下面人開始行動了,方才請教道。
李如松好整以暇:“韃子從三百年前到現在,就只有兩種戰法。”他豎起一根手指:“要麼是前鋒佯敗,誘人進去。然後兩翼包抄。這是韃靼人最喜歡的戰法,不過在這地方用不開。他們未必有咱們人馬多。”
徐元佐很想問一聲你怎麼知道人不如咱們多,不過他意識到這是對李如松的不夠信任,硬忍著沒問出口。
李如松繼續:“第二種就是眼下這樣,嚇唬你,讓你往他們的包袱裡鑽,然後大隊人馬衝出來夾擊。”
“所以咱們要佔據高地,列陣抵禦?”徐元佐似懂非懂,發現打仗果然也是技術活,而且還得有經驗。
“不,你看著,咱們一旦結陣,他們就會直接衝上來了。”
“為什麼?”徐元佐不解。
“結陣就說明咱們怕了,那時候他們就不怕了。”李如松道。
所謂料敵如神都是建立在瞭解的基礎上的。徐元佐對此一無所知,自然將信將疑。李如松自小跟著父親到遼東,從西打到東,從小打到大,所見是戰陣,所聞是戰事,這份瞭解自然能夠作為決策依據。
果不其然,車隊附近出現了越來越多的蒙古探馬,就如狼群一樣縮小了包圍圈。
“敬璉,你那個侍衛頭目叫什麼?”李如松指著甘成澤道。
“甘成澤。”
“甘成澤!”李如松喊道:“列圓陣防禦!”
甘成澤望向徐元佐。
徐元佐點了點頭。
“圓陣!”甘成澤喊道。
浙江老兵聚集起來,擺出了一個似方似圓的陣型。
“若想玩玩,便隨我來。”李成梁對徐元佐喊了一聲,轉身朝李平胡喊道:“兒郎們,隨我殺出去!”說罷一馬當先朝正北方衝去。
徐元佐腦袋一懵:這什麼邏輯!他下意識張開手,看著自己的生命線,如果韃子騎兵在東南、東北、西北三個點,那麼他們的主力在哪裡?在正北麼?怎麼推匯出來的?
羅振權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