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平唾道:“呸!小村姑你也不放過……”
趙安十分糾結:“那就是個小村姑,路過碰見問個路而已,以後就不出場了。”
趙平更鄙視了:“連個小村姑都搞不定,真是個慫貨!”
姐弟倆你一句我一句的胡說八道,卻忽然聽到一聲怒喝:“兩個小畜生,我乾脆把你們都打死算了!”
趙明誠氣沖沖的從屏風後面轉了出來,袖子上還掛著正給他整理衣服的琉璃,琉璃苦著臉看著自己的主人,鬱悶死了:大娘不知道翁翁在,阿郎你還不知道麼?又給忘了吧!
趙安果然是忘了他爹還在屋裡這碼事兒,這會兒想起來了,一臉驚悚的看著趙明誠,張口結舌的不知道該說啥好。趙平也被嚇了一跳,不過她在父親面前一向是受寵的,所以也並不害怕,雖然被嚇了一跳,但隨即就笑了起來“哎呀,阿爹在這裡啊,我正想過你那裡請安呢!早上的滷青瓜吃的可好?我特地跟韓姨姨學的呢。”要去請安的話顯然是扯淡,她去父親那裡向來都打扮的整整齊齊,這副德行怎麼會去見父親?
不過顯然趙明誠最吃這一套,當下滿臉的怒氣消散了一大半兒,十分受用的答道:“極好,極好!這麼熱的天氣,吃點爽口的東西很是下飯,平兒真是懂事兒。”說罷皺著眉看看女兒的衣服:“平兒啊,你怎麼穿的這種衣裳?多難看。”
趙平笑道:“剛才與同學們打了一會兒驢球(注1),在自己家又沒外人,索性穿的隨意點,省的蹭髒了好衣裳,夏天的衣裳洗幾次就壞了,太浪費了。”
趙明誠嘆道:“平兒真是懂事兒,咱們家哪裡就緊到這份上了,不過是個衣裳,你該穿就穿!洗壞了阿爹與你做新的。”
一來二去,趙明誠早把剛才生氣的事兒忘得一乾二淨,趙安被姐姐救了一命,可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什麼怕洗壞了衣裳,根本就是穿這個手腳靈便打球比較爽好不好!”
趙明誠被趙平三下五除二的搞定,沒一會兒就暈乎乎的被女兒攙著走出了趙安的房間,趙平扭頭衝趙安做了個鬼臉,用口型說了一句“還要有女人味哦……”趙安見了,伸手比劃了個手勢:“妥妥的,沒問題!”
趙明誠午覺醒來,忽然又想起來他這一雙兒女的事兒來,頓時又心煩了。平兒長得這麼漂亮,性子又可愛,又懂事又體貼的,怎麼就沒有個像樣點的人家來提親呢?這些人的眼睛都瞎了麼?安兒更讓人心焦,考試,考不上,也不肯做個正經營生,整日寫那些拿不到檯面上看的小說,這以後可怎麼辦啊!
趙明誠越想越鬧心,越想越擔心,險些墜下淚來。門一響,李清照走了進來,看他拿了帕子擦眼睛,忙問他怎麼了。老夫老妻的沒什麼瞞的,趙明誠便說了自己擔心的問題:“良人啊,我急的頭髮都白了,這可如何是好!”
李清照習慣性的吐槽道:“你都六十了,頭髮早該白了!”可說完之後自己也犯了愁:“平兒這樣的,咱們固然看著可愛,可別人家娶新婦,有幾個喜歡這樣兒的?”
趙明誠怒道“平兒哪樣了?再沒有比她更好的小娘子了!又孝順又懂事,打著燈籠沒處找。”
李清照哭笑不得:“你衝我發什麼火兒?難道我會不喜歡自己的女兒?可平兒實在是太出名了,誰家小娘子一言不合就上拳頭的?滿開封的差不多點的人家,但凡有一點兒脾氣的小郎君,幾乎被她揍了個遍兒,你讓人家怎麼敢提親?”
趙明誠兀自嘴硬:“那是他們活該!我們平兒也是他們能隨便調戲的?該打!”
李清照揉揉太陽穴:“就是因為你總是這樣子,平兒才越來越厲害!人家王大人家的孫子只不過是說她一句不像小娘子,她就說‘那就讓你看看更不像的’,把人家打成了烏眼雞。”
趙明誠頓時也萎了:“平兒在家挺溫柔的啊……”
李清照嘆道:“這話你自己真的相信麼?京城第一驢球高手!官家的驢球隊裡的張武娘都不是她的對手!”
夫妻倆大眼瞪小眼,一時間相對無言。
好一會兒,李清照才想起一件事兒:“安兒雖然沒什麼本事,可真的是個懂事兒的孩子。這幾年他一直沒斷了給我錢,我想著,他是不是覺得總讓咱們養活著不好,所以才非要去寫那些東西?畢竟阿弟從他們很小的時候就總是教他們,要做有用的人,不可以當寄生蟲。”
趙明誠擺手道:“誰還指望他養活咱們不成?他不光是孝順,也是財迷!你把那幾個匣子拿出來,咱們點點一共多少錢,我加倍貼給他!只要他肯幹些正事兒,讓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