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他多少年都成!頭幾年還記得他給咱們多少錢,現在早就算不清了。”
李清照嗔道:“數都沒有數,哪裡能算的清!”
趙安從十三四歲開始寫書,第一次寫出來的書只印了五百本,賺了一二十貫,過年的時候,他拿了個匣子裝了八貫給父母送來,說是親手賺的錢,拿來孝敬父母的。李清照跟趙明誠當時很開心,畢竟兒子懂事兒,知道孝敬父母了啊!第二年他的書似乎賣的好了些,過年的時候拿的匣子裡頭放了整整二百兩銀子;第三年,漲到了四百兩;再後來李清照就懶得開匣子來看了,反正她也不缺這點錢,乾脆直接都塞到櫃子裡,準備以後兒子娶媳婦的時候還給他。中間有兩年,那匣子變得有些輕,李清照也懶得專門去看,兒子一向孝順,他若是少給錢那一定是賺的少了,沒什麼好計較的!
這會兒夫妻倆想要讓兒子上進,所以需要數數錢,這種事兒也不好大張旗鼓的宣傳,老兩口只好自己費勁兒的開櫃子搬箱子。把櫃子裡堆的包袱一個個的往外掏,堆了滿床,這才露出了最裡頭整整齊齊疊放的十來個匣子。
趙明誠一見這些匣子就有氣:“那麼幾百兩銀子,也值得花上幾十貫買好木頭雕的匣子!”
李清照嗔道:“你就是不會說句好話,明明看到兒子孝順,心裡高興的不成。”
趙明誠先是乾笑一聲,緊接往櫃子裡看去,大笑起來:“良人你可真夠逗的,還給匣子貼了歲數?十五歲?十六歲?哦,這個是去年年底的,二十三歲……”
李清照怒道:“有什麼好笑的!這是兒子的孝心,雖然早晚要還給他,可這麼一年年的看下來,就好像看著他一點點的長大似的,我就樂意這樣!”
趙明誠鑽到櫃子裡拖匣子:“真夠沉的,這孩子倒是一把傻力氣,每次都是一路自己抱過來!”
李清照在身後連忙叮囑:“你慢點兒,可別閃了腰!”
趙明誠一口氣拽了五個箱子出來,累得大喘氣:“真是老了,太沉了,這是,十七歲的這個倒是挺輕的,那年他忙著考秀才來著,怕是賺的少了。”
李清照連連點頭:“安兒不算聰明,讓他考秀才確實難為了他。”
趙明誠喘了會兒氣,又鑽到櫃子裡往外把剩下的幾個箱子拖出來,一邊拖一邊抱怨道:“一個比一個沉!這後面兩個裡面怕是得有七八百兩銀子吧?真是累死我了。”
李清照幫著他把箱子推到臥室中間的地上,整整齊齊的一字排開,又皺著眉想了一會兒:“我把鑰匙放哪兒了?”想了一會兒,推來椅子站上去,開啟高櫃,伸手往裡頭摸了一圈兒,摸出一串鑰匙:“一年也用不上一次,差點忘了放在哪裡。”
李清照到梳妝檯的抽屜裡找了眼鏡出來,看清楚鑰匙上貼的數字,開始挨個開匣子。
第一個匣子是唯一的一個與其他匣子不同的,十分簡單的木頭箱子,沒有任何花紋,李清照微笑著打了開來,裡頭一大串一大串的全是銅錢:“過年的時候本該給他壓歲錢才是,結果他倒提前給我拿錢了!”
趙明誠也想起兒子小時候那可愛的樣子,不禁會心一笑。李清照隨後拿了根炭筆出來:“你點數,我算!”
說罷在紙上記下了:十三歲,八貫。
趙明誠開啟第二個 ,裡頭是一錠一錠的銀子,裝了小半匣,他拿起來一個看看錠子的底部,又數了數個數:“十兩的官銀,一共二十個,共計二百兩。”李清照趕緊記下:十四歲,二百兩。
第三個匣子裡四百兩,第四個匣子裡六百兩,到了第五個匣子,趙明誠微微一笑:“你猜這個有多少?我猜有一百五十兩!”
李清照過去抱了下匣子搖搖頭:“這匣子本身就不輕了,我看裡頭最多一百兩。”說完笑了:“不管多少,總是孩子的心意。”
趙明誠也跟著笑了“我巴不得他每年只賺一百兩,這樣隨便掏個一兩千兩就能哄了他去幹正事兒,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財迷了!”
李清照也覺得可笑:“可不是,我也沒見他怎麼花錢,吃的穿的也不要多好的,偏就喜歡攢錢!不知道隨了誰。”
兩人說了幾句,趙明誠便拿著鑰匙把這個最輕的箱子打了開來。
李清照在紙上記完了“十六歲六百兩”幾個字,笑著問趙明誠“良人發什麼呆呢?十七歲是到底多少兩?莫不是你輸了不好意思開口?”
趙明誠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衝李清照招手:“良人,你過來,過來!”他的聲音不自覺的壓得比方才低很多。李清照十分納罕,便走到了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