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送出去的,這麼多雙眼睛盯著,怎麼逃?怎麼逃?”她說到這裡眼淚刷刷的流下來:“李大官人挖那些地道怕就是想到這一天了吧?可他千算萬算,又怎麼能算到要我們命的不是金人,是官家啊!”
李師師咬牙道:“我去換身衣服,一會兒想辦法出去,我去求太上,我去求……”她說著說著自己也沒了信心,這兩個連親妹妹親女兒都能送給敵人玩弄的傢伙,能幹出什麼事兒來。
李師師咬咬牙,看看院子裡的女孩子們有的在哭,有的則雙目無神的發著楞,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清清嗓子讓大家都去廳裡吃飯:“都不要胡思亂想,去吃點東西,先回去睡一覺兒。我好歹也認識幾個人,我再去想想辦法。”
李三娘艱難地說完幾句話,便跌跌撞撞的回了自己的房間。她一進臥室便軟倒在地,她在人前雖然強撐著,可是精神也快要崩潰了,儘管李想早就告訴過她歷史的發展,可是真的身臨其境,這種悲慟這種恐懼簡直要把他壓垮了。實際上,官家給了太上皇一點面子,她是不用被送給金人的。是啊,被太上皇碰過的女人不可以送出去,會丟大宋的臉的,所以官家說把清樂坊其他人送走,她則會被送入後宮,陪伴太上皇。
李三娘捂著臉,想要哭,可是卻又不敢哭出聲,這樣的死裡逃生算什麼?她如果是能心安理得的獨活的人,當初早就自己跑掉了,哪裡還會在開封待著?況且所謂的皇恩也不過是讓她比姐妹們晚一點點淪落到那個地步罷了:李想曾經告訴過她,開封城破,皇帝身邊的所有女人都會被金人瓜分……不過是讓她比別的女孩子們晚一點遭難罷了。
李三娘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她越想越難過,越想越恨,這衣冠禽獸的兩父子,把國家禍害成什麼樣子了?便是他們被抓走都不能讓人安生,拖累的大宋在江南苟且偷安那麼多年,江北的百姓煎熬了那麼多年……
天擦黑的時候,岳飛來到了清樂坊,他一見李三娘,便告訴她明日他會想辦法把場面弄亂,到時候讓李三娘趁亂跟他走,他帶她去趙二哥家旁邊的那條地道里藏起來,他已經在地道里藏夠了食物:“你忍上一陣子,等大事過後,也好跟大哥團聚。”
李三娘搖搖頭:“沒用的,我不可能趁亂跑了的,官家特意下旨,要我進宮陪伴太上皇。”說到這裡她眼眶紅了:“我走不了的,這麼多雙眼睛都盯著我呢,五哥,我走不了了,走不了了。”
岳飛只知道清樂坊眾人要被送到金人那裡,卻並不知道官家居然要把李師師送去陪太上皇,他微微一愣,卻又覺得有些不對:“官家哪裡是這麼體貼的人?專門讓你去陪太上,他是成心給太上添堵才對,而且……不行,你不能進宮!”
李三娘慘然一笑:“這哪裡是我們說的算的?剛才我求李邦彥讓我見太上皇,想著好歹去求求他,結果他說連茂德帝姬都要被送出去了,官家讓我留下都算開恩了。”她看看岳飛,輕聲說:“五哥,你不要再來找我了,也不要再管我了,你是有用之身,不能因為我出什麼亂子。”
岳飛顯然也明白自己是不可能帶走李三娘了,他臉色十分難看,想了一想,忍不住叮嚀道:“我知道你一向高傲,可你萬不要走茂德帝姬那條路,人只要活著,就還有盼頭。要是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大哥他,也不是在意那些事兒的人。”
李三娘知道他話中的意思,勉強擠出笑臉道:“你放心,只要有一線生機,我就一定會努力活下來,我答應了你大哥,要陪他走遍大宋的山山水水呢!”說到這裡忽然意識到剛才岳飛的話是什麼意思,驚道:“你剛才說茂德帝姬?你說福金,她怎麼了?”李三娘是認識福金帝姬的,她去杭州之前,李念請她到王府做客,與茂德帝姬趙福金不期而遇。那位帝姬雖然出身尊貴,可是一點架子都沒有,總是笑眯眯的,十分的溫柔。
“福金帝姬聽說官家要把她送給金人,懸樑自盡了。官家氣得要死,摔了一堆的東西……”岳飛說到這裡,話音裡也帶了嘲諷:“這就是我們的官家,這就是我們大宋的皇帝。有這樣的皇帝在,大宋,哪裡還有什麼希望!”
李三娘心裡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過,她抓也抓不住,只是自然而然的問道:“官家把親生妹妹逼死了,難道還要責怪帝姬想要死的痛快些麼?”
岳飛一臉疲倦:“他自然是責怪的,因為金人點名要茂德帝姬……現在茂德帝姬死了,他覺得沒法跟金人交代了,氣的很。聽內殿直的弟兄說,官家想要弄個漂亮宮妃冒充帝姬,結果,後宮裡鬧成一團,鬧著跳河的鬧著上吊的,人倒是沒死一個,倒把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