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蒸熱了,撒上些幹桂花,分成小碗端到了眾人面前。
幾個下酒菜,也都分成了小份兒,在座酒客每人一份兒。將大夥饞得兩眼放光,紛紛拱著手,請長衫酒客先用。
“一起來,喝一口!李某敬大夥的!”長衫李四也不謙讓,先端起酒碗,狠狠抿了一大口。然後閉上眼睛回味了一番,吐出口長長的熱氣,呻吟著到,“嗯,地道!花雕酒,喝著就是舒坦。可不是我們北方的燒刀子,一大口下去,整個人都得橫過來!”
“四爺您那也是喝一個豪氣!”眾酒客也跟著喝了一口,然後一邊飛速地動筷子吃菜,一邊含糊不清地回應,“不像咱們這邊,什麼都是一小口一小口抿,精細得沒邊兒!”
“各有各的好處,各有各的好處!”長衫李四顯然不打算在南北風俗上多浪費功夫,擺擺手,笑著說道,“我到更喜歡你們南邊的人,做什麼都仔細。唉,咱不說這些。剛才那個考試,還給發米發銅錢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怎麼聽著如此新鮮!”
“這個。。。。。”眾人互相看了看,已經吃到嘴裡的雞屁股也不好意思再吐出來。便搖著頭乾笑了幾聲,七嘴八舌地回應道:“我們也是瞎說,四爺您千萬別信。誰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只是聽著有意思。不瞞諸位,老家那邊最近鬧鹽荒,所以。。。”
“噢,怪不得四爺如此豪氣,原來是做大生意的人!”眾人立刻心領神會,微笑著點頭。
天下食鹽,半數出於兩淮。而兩淮食鹽,六成以上出自淮安路。雖然高郵、揚州兩地也產鹽,但數量畢竟沒有淮安足。並且原來兩淮的食鹽都是先運到淮安城裡,然後再發往全國各地。倉促之間,這個規矩也很難改過來。所以只要做和食鹽有關買賣的,十有七八要往淮安走一遭。
既然是準備去淮安販私鹽的,長衫李四肯定不會把大夥朝衙門裡頭帶。他剛才跟大夥打聽淮安的事情,當然也在情理之中,不值得大夥再小心提防。
那李四卻唯恐自己解釋得不夠清楚,笑了笑,繼續說道:“也算不得什麼大生意。家裡頭長輩派我來趟趟路子而已。你們也知道,以前這販鹽的買賣,只有那有數的幾家才能做。其他人,再有錢沒有鹽引也是白搭!”
“那四爺您可真來對了!”眾人聞聽,立刻七嘴八舌地接茬,“那幾家自己作死,居然想趁著朱八十一立足未穩之時,糾集奴僕重新奪回淮安。結果被朱八十一打了個大敗,然後一刀一個全給剁了。眼下淮安城裡的鹹鹽,根本不需要鹽引。凡是出得起價錢的,誰都可以買了運走!”
“哦,這樣?”長衫李四的眉頭跳了跳,故意裝出一幅茫然的模樣,“居然有人敢跟朱屠戶做對?他們吃了豹子膽不成?”
“估計是想欺負朱八十一手底下人少唄?那幫鹽販子,原本也不是什麼好鳥,這回也算惡貫滿盈了!”
“欺負朱屠戶手下人少?不會吧!人少他怎麼打下了淮安?”
“怎麼不會,我聽人說,朱八十一當日入淮安時,只帶了一百多人!”有個酒客站起來,滿臉神秘的透漏。
“可不是麼?那朱八十一跟芝麻李倆早就拜了把子的。芝麻李當日八人奪徐州,他是芝麻李的把兄弟,一百來人奪淮安,已經是給官府面子了!”
“是啊,那朱八十一,可是會發掌心雷的!”
“別人不知道,朱八十一手下,肯定人馬不多。最近這一個月,芝麻李接連破了宿州、蒙城,懷遠,那趙君用也從徐州一路打到了睢陽城下。只有朱八十一,打下淮安之後,始終沒什麼大動靜。直到最近幾天,才又派了個叫徐達的,把淮河上游的泗州城拿到手裡!”
登時,眾人全來了精神。把道聽途說的訊息,不分真偽地往外吐。並且自己還添油加醋一番,彷彿每個人都親眼見了一般。
掌心雷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李四早就弄了個清清楚楚。聽大夥越說距離自己想知道的正題越遠,連忙咳嗽了幾聲,笑著將話頭往回拉,“嗯,哼,嗯嗯,也就是說,朱八十一手裡兵少,所以那些鹽商們想趁機撈一票。結果沒撈到,反而把命都搭了進去!”
“對,基本上就是這麼回事!”眾人喝著李四的酒,吃著李四的雞屁股,自然也不會掃他的興。笑了笑,紛紛點頭。
“噢,那倒真是一個機會!”李四想了想,沉吟著點頭。大元朝的鹽政糜爛已久,說是所有食鹽都必須官營,實際上,兩淮一帶的大鹽商們,早就從中找到了無數空子。每年真正給官府上足了稅,憑著鹽引運往指定區域發賣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