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沒等朱屠戶兵臨城下,城裡的人已經翹首為盼。
好在左相賀唯一反應迅速,發覺定柱要暴走,***先一步大聲呵斥:“住口,爾等當著陛下的面兒圍攻右相,成何體統?!莫非我大元律例全都是擺設麼?莫非爾等眼裡早就沒有了陛下,所以公然咆哮朝堂?!”
一連串罪名扣下來,眾人的氣焰頓時就是一矮。就在這當口,始終沒有說話的妥歡帖木兒卻用手輕輕拍了下御案,笑著和起了稀泥,“好了,都別鬧了。左相不要懊惱,他們也是為了大元。右相也不必生氣,大夥今天的一些話,雖然尖刻了些,可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朕把禁軍、保義軍和怯薛都託付給了中書省和樞密院,兩位丞相,還有汪卿、李卿。你們幾個,當然該早點想辦法擊退淮賊,給天下一個交代才是!”
“這。。。。。,臣等遵命!”被點到名字的定柱、賀唯一、汪家奴、李思齊四人,先是愣了片刻,然後相繼躬身。
他們可以殺掉妥歡帖木兒身邊的太監,他們可以血洗那些禍國殃民的喇嘛,他們甚至可以劫持妥歡帖木兒,令後者無法傳位給太子。但是,他們卻不能當著滿朝文武和眾多王公貴胄的面兒,直接衝上去打妥歡帖木兒的耳光!
畢竟,如今這個搖搖欲墜的朝廷,還需要妥歡帖木兒這塊招牌才能支撐得下去。而後者的話也不算太過分,有多大權力就需要盡多少責任。所有兵馬大權都交給他們幾個了,朝政也讓他們幾個盡數把持了,他們幾個當然有責任儘快解決掉眼前危局。
“若是右相親領大軍迎戰淮賊,本王願意捐資一萬犒師!”正當四人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交代的時候,第一皇后的親弟弟,毓德王寶童,忽然主動站出來表態。
一萬貫對滿朝文武來說,都不算大數字。去足夠一百名戰兵的數月開銷。而如果滿朝文武人人皆如毓德王,大軍又何愁無餉可發,人馬又何愁無糧草可用?
“寶童真不愧毓德兩個字。”妥歡帖木兒一旦把精力全放在內鬥上,能力不是一般的強。當即,就從御書案後站起身,紅著眼睛做出回應,“右相,朕準備給毓德王加封一千戶食邑,另外賜大都城外皇莊一座。不知道可否?”
“國難當頭,陛下當中獎忠義之士。微臣不敢勸阻!”定柱氣得直打哆嗦,躬下身去,大聲答應。
大元天子向他這個右相當眾請示,這不是明擺著說他是個真正的權奸麼?他又怎麼可能,果斷將天子的提議駁回,真正帶上權奸的帽子?!也罷,既然你妥歡帖木兒急著讓將士們去送死,本相就帶他們去送死好了。反正就是一條命的事情,送出後就再也不欠誰的。
沒等他堵著氣把禮行完,忠順王、寧王、相王、還有一大堆國公、郡公再度一擁而上。“本王也捐一萬貫!”
“本王捐五千貫!”
“本王捐八千貫!”
“本王手裡沒那麼多現錢,願捐獻駿馬五百匹,以壯丞相形色!”
。。。。。
第六十九章 毒牙
第六十九章 毒牙 (上)
有道是,眾人拾柴火焰高。
一干平素見人就哭窮的皇親國戚們齊心協力,轉眼間就給大元朝硬生生湊出了四十餘萬貫軍餉。這下,可是讓右相定柱再也沒理由推脫了,張開困惑的眼睛朝著左相賀唯一、樞密院知事李思齊、御史大夫汪家奴等人凝望了片刻,咬著牙,大聲承諾:“某先前之所以無法下定決心親提大軍平叛,所慮無非是糧餉不足而大都城內人心亦不安穩爾!既然諸公眾志成城,個個舍家為國,某又何惜此身?!今日咱們不妨就將出徵方略定下來,待兵馬糧草一齊,某立刻領兵去與徐賊一決雌雄!”
“某願領禁軍與右相大人同往!”月闊察兒四下看了看,也斷然下定了決心。
眾位皇親國戚平素都什麼德行,他心裡清清楚楚。當年右相脫脫不過是因為國庫空虛,欠了幾個月俸祿沒有發放。按道理,誰家也不至於為幾百貫的收益斷了炊。可他們卻立刻像餓紅了眼睛的野狗一樣跳了起來,與妥歡帖木兒和哈麻等人一道將脫脫置於死地。而今天,他們忽然幾千,上萬貫地出資,眼睛都不帶眨一下,若說其中沒有什麼貓膩,簡直是傻瓜都無法騙過。但是他們卻偏偏就這麼做了,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愉悅,絲毫不管敵軍已經近在咫尺!這樣的一個朝廷,這樣一群鼠目寸光的瘋子,恐怕鐵木真大汗復生,都無法令其起死回生。誰要是還想著與之同生共死,那就不是孤忠,而是腦袋被馬蹄踩過了!
月闊察兒自問腦袋沒被馬蹄踩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