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覺得,姐夫有點可憐。”李玥吟轉頭看向在一旁還在樹枝上戀戀不去的枯葉。
殷碧涵意外於李玥吟竟然會把想法告訴她,手上一頓還是道:“朱君殿下先是選了大殿下為妻,後又安插眼線在禁軍裡,此為因。所以與愛女分離再受寒水之苦便是他該受的果。殿下覺得他可憐,或許他甘之如飴呢?”
李玥吟知她開解自己,苦笑一下,“希望吧。”
“倒是殿下決定了嗎?”殷碧涵將碾好的茶餅粉末倒進茶羅裡,慢慢篩過。
“決定什麼?”李玥吟揚起句尾。
他雖然沒說李燁卻早知道了一切。如今不等他揭發,皇姐便自求了責罰。母皇都開口允恕了,還能有什麼事情需要他來決定?
殷碧涵低頭,轉了一眼看他,然後輕輕一笑。
這一眼雖是極普通的動作,卻無端端的透出一股嫵媚的味道來,直看得李玥吟一呆。
殷碧涵不知李玥吟為何怔愣,只是笑嘆這位小皇子實在是太不懂何謂官樣文章了。“當日陛下在朝上親口要殿下查案,總不能不了了之,殿下怎麼也要給朝中諸位大人一個說法。”
李玥吟一點就透。他想到這裡不由厭煩,皺眉輕聲抱怨了一下道:“真是……”
殷碧涵將篩出來的茶粉倒進茶鍋裡的動作因為他的輕聲抱怨而頓了下。“殿下,您有沒有什麼喜歡的東西?”
“喜歡的東西?”李玥吟愈加不解。
“如今大殿下要怎麼過這一關全在您的手裡。我知道您是不忍心難過您的大姐了,不過如果有什麼看中的東西,這個時候儘管開口。”殷碧涵抬頭看著李玥吟,“大殿下絕不會說個不字。”
李玥吟微微瞠目。殷碧涵這是在教唆他敲詐……嗎?他看著她的眼睛,發現她竟然是認真的時候不由更是驚訝。
李玥吟的表情逗笑了殷碧涵,她手裡一顫,差點把爐裡的火炭挑飛了。“把事情搪塞過去的理由我寫了放在您書桌上,您看看行不行。”殷碧涵說,“就說甄川被學塾逐出之後一直心懷不滿,上京途中遇見賈充後盜走官牒,隨後冒名頂替入試及第。”
想起枉死的幾條人命,溫暖平靜的感覺一掃而空,李玥吟臉上的表情又沉寂下來。
“殿下,嚐嚐看。”殷碧涵仿若完全沒有看到他的表情,只是將烹好的茶笑盈盈地送到他手裡。
輕抿一口,馥郁的茶水溫暖了發涼的舌尖。
好香。
正待出言稱讚時,卻聽殷碧涵突然揚聲說:“承墨,過來。”
承墨?
李玥吟有些意外地看向身後,果然見承墨就站在那裡。承墨遠遠地看著兩人,臉上一時猶疑不定似乎並不想過來打擾的樣子。
殷碧涵淡笑著道:“過來試試我的茶。”
聽她開口招呼,承墨臉上一亮快步走了過來。
“尋我?”李玥吟問承墨。想是哪裡有事,承墨才被遣了出來找他。
承墨搖搖頭正想說話時,殷碧涵卻搶在前面,“承墨在殿下身邊,別的不說大殿下那邊的事情卻一定順暢很多。”
站在一邊的承墨臉色刷地一白,瞳孔猛然收縮。
李玥吟並沒有看見承墨異常的表情,只是疑惑地看了眼殷碧涵,覺得她的話別有含義。
但是殷碧涵卻是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只是倒茶遞到承墨手裡用平時一樣的語調說,“來,嚐嚐看你姐姐我烹的茶如何。”
承墨之殤
莞梨院裡,殷碧涵定定地凝視著著桌子上的信,臉上的表情相當平靜。
“原來,真的是……”終於她不由地,輕喃出聲。
放下信,殷碧涵走到窗邊,推開窗子深吸一口冰涼的空氣,然後將胸中淡淡的騷動和其他的情緒一起慢慢地撥出來。
桌上的信只寥寥幾行字,寫著近幾日朝裡的一些雜事。比如哪個人告病辭官了,哪個人又莫名失蹤了。
看起來似乎與她毫不相干,卻恰恰坐實了她的身份。李濟乾派來的奸細,就是承墨。
她看向窗外,輕嘆了口氣。
起初懷疑的是承墨和流風兩個,但是自從殷碧涵受了廷杖之後承墨的嫌疑卻突然大了起來。恰好在殷碧涵傷後回府與李玥吟商談的次日,朱墨蘭便自求懲罰去祈福,苦挨三日之後病倒李濟乾入宮求得李燁的原諒。如果沒有奸細這回事,殷碧涵也許能勉強將之看成巧合,但既然有了就很難不讓人產生聯想,尤其這時機更是切合得太過。如果李濟乾從別處打聽到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