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們這些男人都沒有辦法,反而讓婦孺擔憂……”
“韋素他剛才看起來也……不好受。”
“是,他曾經想投軍,可是韋夫人不同意。”
兒行千里母擔憂,哪有一個當孃的願意讓兒子去軍中流血拼殺。
“他現在不是當了王府詹事嗎?”
“他不去成軍中,韋夫人希望他就留在京城,在她眼皮底下最好,最讓她放心,可是韋素今年才多大?二十都沒有,難道一輩子就混吃混喝,渾渾噩噩的過?”
平時看韋素雖然總是笑嘻嘻的,阿福雖然不知道他的志向是從軍,可是她也能感覺到,這個人絕不是個安定的性子,不會樂於關在一個院子裡,整天睜開眼閉上眼都做同樣的事,吃了睡睡了吃。這樣的生活,就算過十年二十年,也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我的眼睛能看得見……”李固說:“我也願意去軍中,去北關,去西南,都好……而不是坐在這座王府中,安享太平富貴。”
他仰起頭來,阿福看著他的神情,心裡也像壓了一塊千鈞重的石頭。
她懂得太少,她做不了什麼,只能站在他的身旁,讓他不覺得孤寂。
如果她是官家小姐,如果她有背景有學識,她應該能夠幫到他更多。
那天之後,李固也常與韋素在一起說話,韋素還不知從哪找了一張大大的地圖上,鋪在案上,李固看不到,韋素一點點講給他聽,西南如何,北關如何,他聽的異常認真。
阿福看著那張圖,卻想了個辦法,找了劉潤來幫忙,用一張大的案子承託著,砌土堆石,有的地方挖深有的地方壘高,還墊了棉覆了布,按著那張圖弄出一個立體的地形模型來。雖然做的粗糙,但是這東西擺在李固面前時,卻讓他深深驚愕。他可以用手觸控高起山脈,凹下的河川,他可以丈量從京城到西南的距離。
他反覆摸著西南那一片地方,那裡全是山,一座連一座,一片連一片。他還觸控到了北方,雖然對於襖圯,以及其他關外蠻族的地形概況阿福他們從圖上看不出端倪,可是李固摸著那北關要塞所在的山峰所在時,整個人像是凝固在那裡,好長時間,一動都沒動。
“阿固……”
阿福有些擔心,輕輕從身後抱住他的腰。
“沒事,我沒事。”李固側過身來,手扶上腰間,覆在阿福的手背上,他的手心滾熱,頭靠過來埋在阿福的頸間,聲音顯得含糊而沉悶了:“謝謝你……我真高興。”
阿福也覺得鼻子發酸:“沒事……我瞎鼓搗著弄的,劉潤幫了大忙了。可是做的還不很像。那地圖畫的粗略,我們仿的更不像,這山啊河啊的指不定都移了位錯了向了……”
她下面的話都沒有說出來。
因為有個人將她的嘴唇用一種最溫存的方式,給堵了起來。
“阿福。”
“唔?”臉紅心跳的把臉埋在他胸前,阿福覺得自己腿都軟了……
“過些天,我帶你去南山騎馬吧……”
“我不會啊。”
“我教你……”
“嗯。”
案頭的瓶裡插著幾枝花,香氣靜靜的在屋裡飄散。
阿福在心裡祈望。
她本來不信神佛,這一刻卻無比虔誠:希望他平安快樂,希望這世間沒有災禍離亂,希望他們……就沉醉在此刻,不會離分。
正文 四十三 來客 一
做好的那個山河地理模型就擺在宜心齋後頭的空屋子裡,下面的託案太大,擺不進小書齋裡去。
韋素見了之後也是嘖嘖稱奇,特意跑來問阿福,怎麼想起做這個東西。
“誰教你的?”
教?也沒有你教……不過,阿福想,多少是受了上輩子記憶的影響,才做出這個來的。
“因為阿固眼睛不方便,你指在地圖刪的地方,他看不見,所以……”
韋素一邊瞅著那個模型,一邊捏著下巴嘿嘿笑。大好少年,卻刻意笑的那麼油滑猥瑣,看起來無比怪異。阿福覺得拳頭癢癢的,真想一拳……搗上去!
“嗯,這樣一來可方便多了。”韋素已經和李固討論起來:“那天我說的,你不是不明白麼?現在可該明白了吧?西南的山路有多難走,你摸著了吧?要在這樣的山上開出路來,本身就艱難之極。我聽說,西南鎮軍撥了三萬軍士,足足幹了一年半,開出一條只有十五里的路來,最寬處只有四尺,最窄處只有一尺半,開出一條只有十五里的路來,最寬處只有四尺,最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