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又甜又軟,膩的嚇人。
李固心不在焉的說了句:“免禮。”
他把阿福的兩隻手一起合握在掌中,阿福的指尖涼涼的,李固心中酸楚,可是他……做不了別的。
“你後悔麼?”
他問的沒頭沒尾,可阿福卻明白他問的是什麼。
“不,我不後悔。”
如果沒嫁給他,還是一個普通宮女,也許不會有太多的危險。
可是如果沒嫁給他,也不會擁有那樣多的歡悅,不會擁有那樣的幸福。
不會擁有……愛。
阿福覺得自己的手慢慢的熱起來,她輕聲說:“我不後悔。”
李固慢慢的笑了。
他的輕鬆平和也感染了阿福。
是的,他們在一起。
未來如何,身邊總有這個人相伴相依。
被忽視在一旁的阿喜咬著下唇,盯著阿福死死看了幾眼,又轉頭看李固。
這個男子……
雖然知道他目盲,可是他生的真是好!那麼清俊,那麼潔淨,進來時身上帶著一種香味兒,阿喜說不上來,那香味兒不像是花香,很清,若有若無……好像,有些像有次去廟裡,在那兒聞到的一股什麼香味兒。
還有,他的頭巾上,綴著那麼漂亮的明珠!他的袍子那樣精緻,就算是街坊最巧手的繡娘恐怕也繡不出那樣的花樣。他的眼睛一點也不像別的瞎子那樣渾濁翻白讓人厭惡害怕。他……
楊夫人問劉潤:“情形究竟如何?”
“正門外有大約百餘兵士,側門角門也有人看守。還有,他們把著兩旁街口不許進出,剛才想出去的都攔下來了……看來,暫時並沒有要對我們不利的意思。”
楊夫人點了下頭,吩咐門外的海芳:“約束府中眾人,不許亂走,不許出聲。哪個膽敢違令,家法懲處。”
她的聲音不高,但是話音說的斬釘截鐵,海芳應諾一聲,轉身離去。
屋裡還沒感覺的,也只有阿喜一個了。朱氏雖然不懂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她的閱歷比阿喜強多了,阿福他們低聲的談話,還有籠罩在廳裡的惶恐不寧,她已經感覺到了那種危機迫近人們壓抑緊張的情緒。
她走近了一步,小聲對阿福說:“淑人,這……時候不早了,要不,我們就先告辭了。”
阿福苦笑。
朱氏她們早不來晚不來,偏今天來。若是剛才不一個勁兒東拉西扯早早離去,或許都可以脫身——現在卻是欲走無門了。
看著一旁的阿喜,她的面容上露出來的神情,活脫四個字就形容出來了。
春心萌動!
阿福實在很無語。
這種人人自危的時候,阿喜居然就感覺不到什麼?
李固是生的很好。可以想象,當年的元后一定是絕代佳人,才能令皇帝如此鍾情摯愛,也令李固遺傳到了秀雅俊逸的好相貌。可是就算李固生的貌比潘安勝過宋玉,這種時候……
她看中的,是李固這個人,還是作為王爺,代表了榮華富貴的權勢地位的這個符號?
“母親與妹妹,就留下一同用飯吧。”
用了飯之後,能不能離去,也還另說。
阿福想,也許定山軍的兵變在某種程度上,成全了阿喜。
她想要留在王府的願望,終於實現了。
正文 四十九 重見太后
王府裡的用度並不匱乏,雖然被圍了起來,馬也被拉走了,可是倒夜香的車子還能進來,總算讓所有人都放下心事。
怎麼說……也沒把人逼到臉面掃地的份上,事態就不算太糟糕。
其實被人圍了府門,臉面也根本已經掃在地上了。可是阿福記得早年聽人說,皇帝登基時抄自己兄弟的家,男女老幼都趕到一個院子裡住著,吃喝不知道有沒有,可是那一院子的便溺惡臭氣……真到了那一步,那做人基本的尊嚴就都給踩的粉粉碎的一點不剩了。
阿福和李固在池子上亭子邊,阿福掰了半個饅頭,碾碎了餵魚。饅頭渣撒下去,魚兒們一群集了來,在水面上爭食,水聲撲簌簌的響。
“咦,人都快沒飯吃了,還給魚吃?”
阿福笑笑,不讓心裡的沉重從語裡帶出來:“哪能餓著。飯是儘夠,倉裡的米吃過冬天也夠。就是……過幾天恐怕菜不大夠。”
李固說:“你不是曬了乾菜嗎?”
“好吧,那也只好拿出來吃。”
其實他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