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鑼之人“噢”了一聲奔下樓去,不一會兒,便將寫有關先生住址的字條交給了呂渾。
曲終人散,呂渾回到來順客棧,就馬上想找詠兒說說在戲樓的見聞。走到詠兒和李華音的房前叩門喊道:“詠兒、六妹,在屋裡嗎?”
詠兒答道:“阿哥,我們都在呢,你進來吧!”
不等呂渾推開門,張留孫已從裡頭把門開啟了。呂渾看見說道:“喲!留孫也在這裡。”
張留孫說道:“我想回房她們不讓,你來了就好啦!”話一說完就溜之大吉了。
呂觀懶得去理張留孫,走入房中剛想張口說寶福戲樓聽戲的事,就被詠兒往嘴裡塞了塊蜜餞。詠兒低下頭,一邊同李華音擺弄著桌上堆滿的蜜餞紙包,一邊問道:“阿哥,好吃吧!”
呂渾嚼了一口,果然香甜美味,張口剛要說話,李華音又對著呂渾張開的口中塞了塊蜜餞,問道:“三哥,這種是不是更好吃一些?”
呂渾見李華音主動和自己說話,甚是難得,心中一激動,趕緊將口中蜜餞囫圇吞下,張說還沒來得及說話,兩個女孩竟然一同將蜜餞向呂渾口中塞入。呂渾被塞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忽然發覺出不對,奪門而逃。回到自己房中先倒水喝,等把嘴裡的甜膩味兒沖淡了,問坐在椅上的張留孫道:“兩個女孩怎麼回事?盡往我口中狂塞蜜餞!”
張留孫說道:“她們在蜜餞鋪裡樣樣喜歡、樣樣要買,買回來又說這個好吃那個不好吃。不好吃的扔了太可惜,就叫我吃,我說我拿回去同你一塊兒吃,他們卻說怕我扔了可惜,非要我在她們面前吃。唉!好不容易才吃道你來了,我才有機會溜走。”
呂渾這才徹底明白,大叫道:“你溜走?哦,你溜走!你就把我扔在那兒?你忘了泰山頂上發誓作兄弟要有難同當的?”
張留孫哈哈大笑道:“渾哥,就是因為做兄弟的沒忘,所以把剩下的蜜餞留給了你!”
呂渾喝道:“好你個兄弟,我今天非把你打趴下不可。”伸出單臂將張留孫拽倒在地。
張留孫順勢把呂渾一起拖倒,說道:“明明是你同她們兩人糾纏不清,為何把氣撒在我頭上?”
呂渾用手肘將張留孫壓住,說道:“你說詠兒倒也罷了,六妹又哪裡我糾纏不清?”
張留孫發力將呂渾反壓身下,說道:“如果沒有,你為什麼老用那猥褻的眼光去偷瞧六妹?”
呂渾惱羞成怒,扣住張留孫左腕,用力將他掀開,口中罵道:“你才是滿腦子的猥褻!”
兩人一會兒你上,一會兒我下,直鬧到筋疲力盡方止。
第二日一早,呂渾一人悄悄出了來順客棧,按字條所寫地址找到了關先生府宅。叩門出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書童,見呂渾覺得眼生,問道:“你找誰?”
呂渾說道:“小兄弟,這裡是關一斎關先生府上嗎?”
小書童說道:“是啊!你又是誰?”
呂渾說道:“在下姓呂名渾,因久仰關先生大名,希望能求見關先生一面。”
小書童上下打量了呂渾一眼,見呂渾不是個識趣之人,翻起白眼說道:“我家先生正忙著譜曲,沒空見客。客人請回吧。”說罷就要關門。
呂渾察覺出了小書童臉色變化,摸出塊碎銀子遞給小書童。小書童本來也就討要幾個銅鈿零花,哪裡得著過銀子打賞!趕緊改口說道:“呂少爺要不稍等一下,我先進去看看先生閒下來沒有。”扭頭便往裡跑。不一會兒,出來說道:“呂少爺,先生已在客堂等候,進入內說話。把呂渾直接引入客堂。
呂渾來到客堂,見客堂中站著一人,身穿灰色長衫,頭戴書生巾,慈眉善目,三綹長鬚飄在胸前。見到呂渾抱拳說道:“不知少年來找老夫有何事?”
呂渾上前搭躬,說道:“在下呂渾呂仲靈,自小喜愛戲曲。昨日在戲樓中聽人談起關先生是‘編修師首’、‘雜劇班頭’,戲樓中所演雜劇十之八九皆出自先生之手,在下便動了拜訪先生之心,想親眼目睹為無數英雄譜曲唱誦的是怎樣一個人!”
關先生將雙臂微展,笑問呂渾道:“少年,看著如何,可曾令你失望?”
呂渾說道:“關先生言重了。”
關先生哈哈大笑道:“無妨!平日來我處的皆是討要劇折的,如少年一般只是為了來看看我的,還是頭一遭。我們不如坐下來,邊喝茶邊聊!”
二人分賓主坐下,關先生問道:“少年可曾學過雜劇嗎?”
呂渾說道:”在下一個鄉下長大的孩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