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名,確實是名至實歸。”同樣聽過賽魯班大名的黃珍點頭解釋道。
“手藝是不錯,就是人太傲氣。”吃過一次閉門羹的段奎酸溜溜地說道。
不過管統對此卻持不同意見,只見他捻著山羊鬚搖頭晃腦道:“堪比魯班的巧匠,持才傲物些也無妨。”
蔡吉眼見三人你一眼我一語地將賽魯班誇了個遍,倒也不言明自己才是水車的真正設計者,反倒是趁熱打鐵地提議道,“水車的諸多妙處諸君皆已見識。正如黃功曹先前所言,眼下距冬麥播種尚差兩個月,只須加緊趕製水車,今秋各縣便可投入使用。”
哪知蔡吉的話音剛落,先前還在對水車讚不絕口的管統、段奎等人立即就露出了為難之色。段奎甚至還偷偷瞪了黃珍一眼,後者連忙出面改口澄清道:“小府君見諒,老夫等人也想多造水車造福鄉里。只是眼下蝗災剛過,郡府為安置饑民花費頗多,恐無力再在全郡推廣水車。不若先在黃縣郊外修上一兩架水車以觀成效如何?”
面對黃珍一個勁的哭窮,蔡吉也知經過此番救災之後,再想從這隻鐵公雞身上拔毛恐怕不容易。不過郡府沒錢不代表東萊的富戶們也沒錢。須知透過此次“以工代賑”段奎等東萊豪紳名義上是向官府捐了不少錢糧,但私下裡兼併自耕農、收納丁口可沒做過賠本買賣。所以蔡吉自然而然地又將目光投向了段奎。
然而段奎對蔡吉投來的目光卻恍若未睹,依舊在那裡擺弄著水車默不作聲。至於一向與其抬槓的管統,不知為何也沒有提出讓段奎等豪紳捐錢的提議。當然如果此時蔡吉直接開口的話,應該也能說服段奎等人多少掏出點錢來。但她最終卻並沒有開這個口。
你們幾個以為捂著錢袋子不放,本姑娘就拿你們沒辦法了嗎。行!咱們騎驢唱本走著瞧。蔡吉在內心一邊如此冷笑著,一邊則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嘆息道:“罷了,民生多艱,此時再議吧。”
許是沒料到蔡吉會如此輕言放棄,段奎略帶詫異地抬起了頭,卻一時間也看不出蔡吉葫蘆裡究竟賣著什麼藥。不過老狐狸終究還是老狐狸,眼瞅著蔡吉以退為進,段奎反倒是故作大方地宣佈道:“小府君莫要灰心。正如黃功曹所言,吾等可先在黃縣造起一兩架水車以觀其效。若是郡府缺錢,老夫願出資為黃縣造第一架水車。”
一架水車?真是好大方吶。蔡吉在心中暗自嘲笑段奎一毛不拔的同時,表面上依舊還得向其躬身致謝道:“吉在此先代黃縣百姓謝過段老高義。”
總之這一次的商討對蔡吉來說似乎是一無所獲。她既沒有說服管統等人向朝廷上貢,也沒說服段奎等人支援她向全郡推廣水車。但蔡吉本人對此卻並不在意。在她看來只要讓管統、段奎二人對水車產生濃厚的興趣,那她今日開會的目的就算是初步達成了。至於向朝廷上貢以及捐助造水車等事那是透過了最好,不透過也無妨。而她眼下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一個字——等。
事實上,蔡吉也沒等太久。翌日下午,當她正爬在書案上編寫數學教材之時,卻見張清風風火火趕到了後院。而他一跨進書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豎起大拇指衝著蔡吉誇讚道:“小主公,真神人也。”
蔡吉聽張清如此一說心頭不由一動。不過她表面上還是不懂聲色地吹了吹尚未乾涸的墨跡,然後抬頭朝著一臉興奮的張清反問道:“張大哥何出此言?”
張清見蔡吉一副不明就裡的樣子,以為她還不清楚外邊所發生的事。於是乾脆一屁股坐在蔡吉面前興致勃勃地問道:“小主公可還記得曾說過要送那賽魯班一筆橫財?”
“確有此事。”蔡吉擱下毛筆點頭應道。
“哈!小主公,汝知否?此事成真了!”張清一拍大腿激動地說道:“從今早起,就陸續有富戶豪紳駕車前往城西求見賽魯班,說是要他出面幫他們的莊子造水車。而今那些牛車、馬車早已將西城堵了個水洩不通。還有人說段奎昨天夜裡就已親自找過賽魯班。當然也是為了水車之事。”
大魚終於上鉤啦!聽罷張清的這番介紹,蔡吉心頭懸著的那塊大石總算是落了地。沒錯,她當初之所以會一邊在段奎等人面前演示水車的功用,一邊卻又並不堅持以郡府的名義向東萊全郡推廣水車,要的正是眼前這般的轟動效果。
須知東漢末年流行的是豪族地主田莊經濟。而這種田莊經濟是一種典型的自給自足經濟形式。田莊內有農業、手工業生產,還進行一定的商業和高利貸活動。崔實的《四民月令》記載了當時典型的田莊:田莊土地面積廣,種植著粟、粳、稻、麥、豆等各類糧食作物,以及胡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