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俗,太淡。沒有起碼禮貌的人打著牌,太喧譁。齊秦的歌聲憂鬱地舞動,太煽情。滿牆是三里屯小攤販手中大量售賣的竹簾子,掛著各色乾花、小器皿裝飾,太濫。 電子書 分享網站
似是故人來(3)
我坐立不安,但是竭力控制自己,顯出一副安然的神態。
陳克華不太喜歡這種場合,覺得鬧。可是想到陪太太見老朋友當屬老公的義務之一,於是喝酒。
終於,陸一葦帶著他的小萍出現了。
他還是那樣孩子氣的笑臉,掛著成熟的笑容。還是那樣,關切地問工作如何,心情如何,最近看什麼電影、讀什麼書、聽什麼唱片,絮絮地閒談裡,有一份香醇如酒的情懷。
陳克華身為主人,不好意思失職,也竭力找話題,同他絮絮閒談一些市道等話題。
不用苦苦維持局面,我悄悄鬆一口氣。
心稍微鬆懈一點。在陸一葦說什麼都似乎帶一些笑意的聲音裡,思緒突然飛得很遠:很多年以前,我念書的時候,他已經自己開書店。我們是信件往來最密切、也最傻氣的一對筆友,縱談沉浸音樂中的微妙感受,討論生命中細碎的美好與憂愁。每次收到他字跡漂亮的信箋,總會在同學們羨慕或者嫉妒的眼光中飄飄然——有一個成熟的男人在關懷著我,引領著我。
在巨大而陌生的世間,我有一個知己。
當年的我也深深地相信,他一樣會為世界上有一個可以紙上傾談、可以交流情緒變化的朋友欣慰不已。
儘管,在那一次冒冒失失到他家拜訪之前,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從來沒有互相提過一個“愛”字。下定決心坐七個小時火車、九個小時汽車到他家裡,我得到的是最好朋友的待遇——他上自己的班,我坐在他儲藏豐富的書房裡一張接一張聽唱片。然後,看電影,閒談,吃一些當地風味的小吃。當年我在他家裡的書桌前,流著淚給不在家的他寫留言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他不愛我。他不可能愛這樣一個來自遙遠地方、一腦袋奇怪念頭的小丫頭。他對我的疼惜,屬於深深知道友情難以尋覓的呵護,以及一個嗜好聽音樂的人居然得一人可以傾談的慶幸。
轉眼間,十年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