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面。 他跟第四個女生在一起,那個孤兒似的金髮高個子。我常在校園裡看到她:纖弱得像冬季花朵似的女孩,在雪中穿著一件扎染的T恤。布魯諾似乎試圖說服女孩陪他一起回紐約。
我從候車室的視窗看去,明亮的鈉燈把他們照得清清楚楚。布魯諾倚著鐵柱,握著女孩的雙手,上方打下的燈光照見他男孩似的嘴角掛著微笑,以懶散又自得的撅嘴神態說話,彷彿有絕對自信可以予取予求。
他安靜說話,但聲音彷彿是帶著微妙刮擦音質的樂器,音量再低都能直傳入耳,就像遠方嗡嗡作響的鋸子,或者貓打呼嚕的聲音。
“別讓我一個人回家,坎蒂。”他喃喃說道,“來,過來……”他把女孩拉向自己,嘴唇輕觸她的唇。女孩比他高,身著牛仔夾克,顯得細瘦纖弱,苗條長腿穿著再薄不過的羊毛褲襪,一邊膝蓋彎起,另一隻腳的麂皮短靴前端在水泥地上劃來劃去,彷彿那是她藉以推諉的羅盤的指標。
“我不確定。”我聽見她說。她扭過頭去,不過仍任布魯諾握著雙手。“我不確定這樣做好不好。”
他把女孩拉回來。某樣東西(我想是他矮到略顯不正常的身高)使我突然想到,他跟許多對別人濫用權力的人一樣,長大成人之後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