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拉爾森說,“我看見你從街邊的一個公寓出來,你還在為那家洗滌劑公司調查?”福特點點頭。“我還有半天工作時間,然後就返回費城。”
“我希望你今天沒有遇到那種粗心大意的意外。”
“不,沒有,”他說:“你倒是提醒了我,昨晚那位心臟病突發的客人究竟怎麼樣了?”“不是心臟病”“不是心臟病?”“驗屍官說,他是被毒死的。”
福特的眼睛在鏡片後面瞪得很大。“天啊,他是自殺的?”
“還很難說。我們正在調查,不過,死者性格孤僻,很少交往,所以難找到線索。他在這家旅店也沒有登記,顯然只是碰巧進來喝兩杯的客人。”
一陣短暫的停頓之後,福特嘆了口氣。“你的生活必定很刺激、很緊張。”
“英雄救美、飛車追兇、獨闖虎穴,”拉爾森輕描淡寫他說。他看到福特羨慕的神色,連忙一本正經地補充,“我在開玩笑。事實上,工作相當刻板枯燥。任何職業都差不多。你在工作中也會遇到一些新奇的事情,不是嗎?”
“有時會的。福特先生兩眼閃爍。“比如說,在民意調查時,我經常會遇到意外的回答。有個人曾告訴我,當他喜歡的咖啡改變包裝時,他就再也不喝咖啡。有一次我作電視調查,走進一家屋內,發現看電視的只有一隻小哈巴狗,它正在看一個關於環境保護的片子。”
“有一次我去訪問一位叫白瑞德的朋友,他正在和一位少婦練瑜咖術。結果,那位少婦一絲不掛地做了一節課的倒豎蜻蜓。過了不久,白瑞德就退休了。”福特幽幽地說,“他宣稱,沒有更進一步的世界可以去征服了。”
“你在訪問的時候,是不是有人拒絕回答問題?幹我們這一行的可經常遇到人拒絕回答問題。”
“恰恰相反。我經常頭痛的不是如何讓他們開口,而是如何讓他們閉口。有些人話匣子一旦開啟,就再也關不住,還有些時候他們好像急切地想找個人談話。前一天,我按一家門鈴,發現裡面正好有人在吵架。有位婦女開啟門,我才問了她四五個問題。她丈夫就死命地把她拉開,然後呼地把門關上,”“你應該也問她丈夫幾個問題,如果兩個人都回答問題,也許他們會忘記吵架的事。”
“我並沒有看到那丈夫本人,他呆在門後,只看到一隻手把她拉開,關上門。現在想想,那手上帶著一隻手套。”“然後呢?”
福特聳聳肩,“我試了試周圍的凡家鄰居,都沒有人。後來,我估計時間差不多了,所以,在城中區逛了一會兒。就在那個時候,我被推倒,差一點被碾死。”
拉爾森與福特談得很投機,他們一起吃晚飯,各人敘述工作中遇到的困難與風險。
晚飯之後,兩個意猶未荊回到福特的新房間——原來的房間修理落地窗——聊天。福特拿出調查表,告訴拉爾森應如何整理與分析。然後,拉爾森帶福特去警察局參觀,警局裡的設施讓福特大開眼界。兩人一起回到旅店,一同喝了兩杯,愉快地分手。拉爾森住在旅店中。
凌晨三點。拉爾森的房門上有輕微的咔嚓聲,然後,有一個高大的身影躡手躡腳地走入房間,來人手持一把一尺左右的刀,狠狠地衝著床上一位睡覺的人,猛刺數下。
拉爾森從浴室裡閃身出來,開啟電燈,來人還在猛刺。
“夠了,梅洛克先生。你被捕了,罪名是謀殺凱麗,如果你扔下手中的刀,我就向你宣讀公民權。”
來人一下子昏厥在地。他就是凱麗的男朋友——那個有許多不在現場證據的人。
“你怎麼會懷疑到我的?”兩人一起乘車去警察局的路上,梅洛克問拉爾森。
“我想,也許是因為你用心過度的緣故,梅洛克先生。”拉爾森回答,“福特第一次差點死於車輪下,可以解釋為意外;第二次差點被走火的子彈擊中,就不能不讓人懷疑;但第三次害死了與他坐同一吧檯,喝同一種飲料的人,事情已再明顯不過了。有人打翻酒瓶,分散大家注意力,藉機投毒,只不過投錯了杯子。我不得不想到.有人要殺福特先生。但我實在想不出殺人動機,因為他不是本市人,而且馬上就要離開本市。所以,我決定跟蹤他,只是若即若離地跟蹤,結果發現你也在跟蹤他!”
“最初,我並沒有懷疑到你。後來,他告訴我曾看到一對男女吵架,而那個男人戴了一種特製手套。在第一次調查凱麗被殺一案時,你曾告訴我,你帶手套是為了保護和掩蓋手上的牛皮癬。你必須要在福特先生想起有個男人在家與妻子吵架時還戴手套的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