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在哪兒,他想同他談一談。他苦笑道:
“放心,我不會衝動,告訴你,我也是曾殺入奧運百米決賽的運動員,我想以同行的身份同他談一談,以便妥善了結此事。”
提奧多里斯猶豫片刻後答應了,帶他走進隔壁的房間。謝豹飛被反銬在一張高背椅上,頭髮散亂,臉上有血痕,赤裸的身上披著一件浴衣。警官告訴田延豹,他們趕到時,謝豹飛精神似已錯亂,繞室狂走,完全沒有逃跑的打算,不過警察在逮捕他時經歷了相當激烈的搏鬥。警官小聲罵道:
“這雜種!真像一頭豹子,力大無窮。”
田延豹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他的面前,冷冷地打量著他。兇手的目光空洞獰厲,沒有理性的成分,緊咬著牙關,嘴巴殘忍地彎成弓形。田延豹冷冷地說:
“謝先生認出我了嗎?我是田歌的堂兄,也是一名短跑選手。小歌是我看著長大的,看著她從一個嬌憨的步履蹣跚的小丫頭,長成快樂的豆蔻少女,又長成玉潔冰清的美貌姑娘。我總是驚歎,她是造物主最完美的傑作,鍾天地靈秀於一身。坦白地說,沒有那個男人不會對她產生愛慕之心。但我不幸是她的堂兄,只好把這種愛慕變成兄長的呵護,小心翼翼地守護著她,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後來她遇上了你,我慶幸她遇見了理想的白馬王子,我這個兄長可以從她的生活中退出來了。但是……”
在他沉痛地訴說時,提奧多里斯一直鄙夷地盯著謝豹飛,他看出田先生沉痛的訴說絲毫未使那個雜種受到觸動,他的目光仍是空洞獰厲。田延豹停頓下來,艱難地喘息著,忽然爆發道:
“我宰了你這個畜生!”
他像獵豹一樣迅猛地撲過去。精神迷亂的謝豹飛憑本能作出了反應,他敏捷地帶著椅子躥起來,但手銬妨礙了他的行動,在0。1秒的遲緩中,田延豹已經掐住他的脖子,兩人連同椅子匍然倒在地板上。提奧多里斯和另一名警察先是愣住了,因為田延豹一直在“冷靜”地談話,沒料到他會突然爆發。他們立即跳起來,想把兩人拉開。但田延豹的雙手像一雙鐵鉗,兩個人無論如何也拉不開。眼看謝豹飛的臉已經變色,眼神已經開始發散,提奧多里斯只好用警棍對田延豹的腦袋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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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延豹休克過去了,兩名警察這才把他的雙手掰開。謝豹飛卡在椅子中間,頭顱以極不自然的角度斜垂著,就像一株折斷了的蘆葦。提奧多里斯急忙試試他的鼻息,翻看他的瞳孔——他已經死了,他是被高背椅硌斷了脖子。
提奧多里斯十分懊喪,向警察局通報了這個情況。兩個小時後,又一架直升機飛來。遊艇上已經沒有可停機的空地,所以直升機懸停在空中,放下一架軟梯。費新吾和謝可徵從軟梯上爬下來,旋翼氣流猛烈地翻攪著他們的衣服。當他們站在兩具屍體前時,謝教授努力剋制著自己沒有失態,只有手指在神經質地抖著。
對田延豹的審判在雅典拉薩瓊法院舉行。能容30O人的旁聽席裡座無虛席。這是一樁十分轟動的連環案,其中身兼兇手和被害人雙重身份的鮑菲·謝既是百米王子,又是世界上第一位“豹人”,自然引起新聞界極大的關注。田歌小姐雖然沒有什麼知名度,但這些天透過報紙電臺的宣傳,包括展示那些偷拍的熱戀鏡頭,美貌的田歌已成了公眾心目中最純潔可愛的偶像。這種情緒甚至壓倒了謝豹飛的名聲,對田延豹的量刑無疑是有利的。
大廳中有一塊闢為記者席,各國記者雲集此地,有美聯社、路透社、共同社、俄通社……自然也少不了新華社。不過,由於兇手和死者都是中國人或華裔,這種情形對中國記者來說多少有些微妙,所以他們小心地保持著同其他記者的距離,沉默著,不願與同行們交談。
審判廳前方的平臺上放著3把黑色的高背皮椅,這是3名法官的座席。平臺前邊是證人席,小木桌上放著一本封皮已舊的聖經。左面是被告席,田延豹已經入席,他顯得十分平靜超脫,給別人的強烈印象是:他心願已畢,以後不管是上天國還是下地獄都無所謂了。
費新吾坐在旁聽席的第一排,一直同情地看著他,眼前不時閃過田歌的倩影,笑靨如花,俏語解人,水晶般純潔……有時他想,換了他在場,照樣會把那個該千刀萬剮的兇手掐死!他回過目光,掃了一眼前排的一個空位,那是謝先生的位置,大概今天他不會來了。
那天他們趕到田歌號遊艇,目睹了一對戀人慘死的場景。作為兇手的田延豹沒有絲毫歉疚,目光炯炯地盯著死者的父親;作為苦主的謝教授反倒躲避著他的盯視,只是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