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不在,身旁還真是冷清不少。
“唉!”她發覺自己又在發呆了。
“別一副相思過度的樣子。多多保重自己的身體啊,省得總幹事回來看到你變瘦了,他會心疼死的。”文鶯打趣道。
“阿姨,你說些什麼呀!”琪英紅著臉啐道。
“我說錯了嗎?”文鶯眨眨眼,笑嘻嘻地說:“這些日子看你們蜜裡調油的樣子,真是羨慕呀!我與我家老頭子年輕的時候都沒這般甜蜜呢!”
琪英慧點地瞅著她,“如果羨慕的話,今晚回去之後可以對你老公體貼一點,讓他『幸福』一點。”
“呀,好被教壞了!”文鶯捶了捶她的手臂,又好氣又好笑地說。
“是嗎?哎呀,真是太糟糕了,一定是被阿姨傳染的。”琪英故作氣憤地道:“難怪我覺得我越來越……”
“琪英!”文鶯笑得腰都彎了,她喘息著揪了她一把,“別賴到我身上來,是你想嫁人了,所以才會動不動就想這些有的沒有的。”
琪英咧嘴一笑,“結婚是件『有的沒有的』的事嗎?”
“你明知我的意思。”文鶯勉強止住笑,“說正經的,你幾時要嫁給譯人?”
琪英臉紅了,“哪有那麼快?我們才交往不到兩個月。”
“可是你和他認識二十多年了,感情絕不止這兩個月而已,難道你不想早早把他訂下來,免得他被別人搶走嗎?”文鶯好心的提醒。
聞言,琪英眼神一黯,“該我的就是我的,不該我的,怎麼守都會跑掉。阿姨,難道你也認為我和譯人很不相配,他隨時有可能會離開我?”
“傻孩子,阿姨才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人嘛,在還沒結婚之前,什麼事都有可能變的,所以我才勸你早早跟他訂下來,省得夜長夢多。”
“結婚之後就不會變嗎?”她神情嚴肅地說:“不是我悲觀,但是我覺得人生無常,婚姻並不能保障什麼,就算它能夠永遠替我綁住這個男人,但是若弄得兩人都痛苦,這樣的婚姻又有什麼意義可言呢?”
“琪英,你這麼說也沒錯,但是你不覺得你煩惱太多了嗎?”
“我也是這麼告訴我自己的。”她探吸一口氣,故作輕鬆地笑道:“沒事,跟你開個玩笑罷了。對了,產銷班的肥料尾款收了沒?”
“他們說明天會送來。”說著,文鶯小心翼翼地看著她,“你真的沒事嗎?”
“當然,會有什麼事呢?”她笑得燦爛,仔細掩飾起心中的憂慮。
琪英手上抱著一堆待整理的帳目表,緩緩地往回家的路上走。
此時正值黃昏時分,寬闊的天際被晚霞渲染得美麗無比,幾可醉人。
琪英深呼吸著帶有淡淡青草味的空氣,覺得多日來閉塞的心扉又開闊了起來。
“阿英。”一個低沉的男聲在她身後響起。
她倏然轉頭,訝然道:“阿伯。”
高高瘦瘦、一臉嚴肅古板的張水川穿著一件唐衫,神色儼然,看不出有任何喜怒之色地站在她面前。
“你最近跟譯人的感情好像不錯。”他挑起濃眉問道。
奇了,譯人不是說他父親對他們的戀情很看好嗎?可是現在看他這模樣好像不怎麼高興似的。琪英暗忖。
難道是譯人因為怕她擔心,所以故意隱蹣?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她還是保持一貫的態度見招拆招吧。
“是呀。”她微笑的回道。
“可以陪阿伯一起回去嗎?”張水川的神色依舊莫測高深。
“好。”琪英有些訝異地看著他,不過還是神情愉悅的點點頭。
一老一小不疾不徐地慢步在田邊小路上,兩人之間有著短暫的無聲時刻。
“阿英,你有沒有想過要再繼續升學?”張水川突然開口問。
琪英愣了幾秒,“阿伯為什麼這麼問?”
這問題好像該在她高中畢業前問吧?她都己經這麼“老”了,現在才來問她這個問題,不是有點奇怪嗎?
雖然她始終認為人要有不斷的求知慾和上進心,但是升學好像不是她現在該做的事。
張水川並沒有讓琪英疑惑太久,緩緩地開口道:“我是根尊重譯人的選擇,但他是個留美碩士,而你只是高中學歷而己,你不覺得這樣會有……代溝嗎?”
“代溝?”她失笑,心底卻有幾絲悽楚。
怎麼最近大夥都在提醒她這個問題?她究竟是跟譯人談戀愛,還是在跟“張碩士”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