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呷老不認老。”琪英沒好氣的說。
“我是生你出來漏我氣的嗎?”劉火旺齜牙咧嘴的說。
“我不跟你爭辯了,再辯下去我真的會遲到。”她看了看手錶,連忙往廚房走去,“阿爸,吃飯了。”
“早就吃過了,等你要等到幾時?”劉火旺睨了她一眼,很高興終於捉到女兒的話柄。
順帶一提,劉火旺和張水川一樣,都是屬於那種善辯、好辯、愛辯的老人家,生平最大的樂趣除了賺錢之外就是和人抬槓。
“對,是我起得太晚,請阿爸見諒。”琪英怎會不知道她父親的毛病,索性先承認,省得被他捉著了語病,囉唆個沒完。
“說起你們這一代的少年人,唉,和我們當年實在沒得比,想當年……”
不妙,阿爸只要一提起“想當年”三個字就會滔滔不絕、沒完沒了。
“阿爸,我快遲到了。”琪英急忙將盥洗用具往他廢中一塞,拔腿就往房間衝。
“阿英,阿爸話還沒說完……”
還是快快換好衣服上班去,免得到最後因為陪阿爸“想當年”,結果遲到還要被他老人家口頭懲戒一番。
對於她這個老爸,琪英可說是摸得一清二楚的。
農會傳統產銷部門
琪英坐在辦公桌前,埋首寫著會計報表,並且計算新一批購進的肥料帳目。
“琪英,你知道昨天理事長他們選出新的總幹事嗎?”一名同事突然走到她身邊,小聲的問道。
“知道。”她頭也不抬地回道。
“那你知道咱們新的頭頭是誰嗎?”
理事長雖然是農會的大頭頭,可是他大都負責對外的事宜,農會內部事務幾乎是在總幹事的管轄範圍內,所以總幹事的職權可大得很。
不過琪英搞不懂這跟她有哈關係,管他是誰做總幹事?反正她只要盡到自己的本分就好了。
“噢,誰?”她興致缺缺的問。
“張譯人!”同事大聲的宣佈答案。
張譯人?難道是那個記憶中的名字……
琪英倏地抬起頭,“你再說一次。”
“就是你的死對頭,張譯人呀,”同事幸災樂禍地笑道,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琪英立刻掩飾掉心裡的驚愕,她挑高眉地看著他,戲謔道:“你那麼高興做什麼?劉家和張家雖然不和,可是也不至於笨到會受人挑撥,所以你別枉做小人了。”
“呃……”他一時語結,愣了幾秒鐘,最後摸摸鼻子,自討沒趣的走回位子。
琪英為人雖然親切善良,可是她也不是什麼好吃的果子,鮮少有人能在她身上討得了便宜,今天這個不識相同事真是沒事自己找罵挨。
坐在琪英身邊的文鶯―─她在農會已經服務二十年以上―─笑著道:“那個阿文最喜歡挑撥離間了,你別理他。”
“阿姨,謝謝你,我也沒那個精神理他。”琪英頓了頓,有些遲疑的問:“可是他剛剛說的是真的嗎?我怎麼不知道張譯人當上了總幹事?”
“我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當然,又是阿文跑去打聽回來的成果。”文鶯看著她,笑道:“琪英,依照慣例,今天晚上理事長會替新任總幹事辦宴席,跟大家宣佈並且做介紹,你會去吧?”
“當然要去,有免費的大餐為什麼不吃?”琪英眨眨眼,故作鎮定地回答。
“你不覺得怎樣就好,千萬別學你阿爸和張桑的德行,兩個人都不是小孩子了,還整天鬥嘴鬥氣的。”
文鶯和劉火旺、張水川年齡相近,打小就看他們吵到大,早已覺得厭煩了。
“阿姨,我不會的。再說自從他到美國讀書後,我就沒有見過他了,所以想吵還不一定吵得起來呢!”
自從高中畢業後,她就沒有繼續升學,而是進人農會擔任會計,但是張譯人不同,他服完兵沒後就到美國讀書,一直到最近才回來。
儘管有不少人跟她說張譯人變得如何又如何,但是她一直沒有興趣去湊那個看“歸國學者”的熱鬧,因此打從他回到歡喜鎮到現在,她根本沒見過他,所以要從何吵起,她倒也很懷疑。
以前紛紛擾擾的糾葛已經成為年少的陳舊記憶,反正劉家和張家天生註定是八字不合,最好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能平靜度日了。
“不會就好。其實阿姨挺希望你們劉張兩家能和好。假如你們兩個能夠……”文鶯意有所指地說。
“阿姨,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