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念頭?”琪英嬌憨地追問,臉上神情彷佛回到了六歲時的那個小女孩,那個成天跟在他屁股後頭轉,儘管被他罵是跟屁蟲也不管的小女孩。
在六歲以前,稚氣卻勇敢的他可是她心目中的大英雄,琪英還記得她傾慕崇拜的目光總是跟隨著他的身影,跑過嫩央央的青翠田埂,跑過炎夏的七月午後,跑過碧綠澄淨的荷花池塘。
譯人哥是大人物,他天不怕地不怕,什麼都知道。她還記得他曾經用芒草葉子做了一隻綠蚱蜢送給她,後來那隻綠蚱蜢被打掃的陳媽丟掉了,她還為此哭了十幾天。
琪英閉了閉眼睛,深探吸了口氣。
童年往事猶如一部老電影般在她腦海裡播放,雖然已經是多年前的事了,令人懷念卻難以重頭來過。
令她不懂的是,自她六歲後,他就把她當成毒蛇猛獸般,寧可跟鎮上所有的男孩、女孩玩在一起,就是不願意再和她走在一塊。
記憶慢慢被翻開,她終於發現為什麼會喜歡與他針鋒相對了。
她硬生生揮去那抹攀上心頭的悽掠和被遺棄感,抬起頭看著他,唇邊綻開一抹淡笑,“算了,提過去的事情做什麼,當時我們年紀小,什麼也不懂。”
譯人盯著她,盤據心頭多年的那句話還是吞了回去。
時機還沒到,目前琪英還無法接受太強烈的事實,所以想耍贏得她的注意力,就必須耍些小計謀。
他緩緩露出笑容,點頭道“嗯,不提過去的事,我們還是來談談現在的事情吧。”
“什麼?”她微側頭瞅著他。
“你父親和我父親,他們之間的戰爭已經吵得太久了,也應該要休戰了。”
琪英回想起父親動不動就被氣得火冒三丈的模樣,心有慼慼焉地說:“是呀,他們的年紀也不小了,一個有高血壓,一個有心臟病,偏偏還這麼喜歡吵架,真是一點也不顧慮我們年輕人的感受。”
“也許他們想要維持傳統吧。”他打趣道。
“你還笑得出來?”她瞪著他,不悅的問。
他一臉無辜的回視她,“對不起。”
“抱歉,兩位的前餐。”服務生將兩盤青翠鮮綠的生菜放在他們面前,然後微笑的離開。
琪英拿起精緻的銀柄又子,輕輕戳著盤子裡的生菜,“那你的建議是什麼?”
“我們一定要阻止這種狀況繼績惡化下去。你知道昨天晚上他們兩個又吵架了嗎?”他的語氣有些無奈。
“在廟口對不對?”
譯人點點頭,“他們的吵嘴話題已經從彼此的生意扯到我們兩人身上了,真不知接下去他們會再找什麼話題來發揮。其實扯到我們也無所謂,但我爸昨晚是喝得醉醺醺回家的,身上都是白蘭地的味道。”
“我爸身上則是米酒的味道。”琪英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唉,我還以為只有我爸會做這種無聊事,原來你爸也會藉酒澆愁。”
“這兩個老人家是半斤八兩,誰也別笑誰。”
“不過有一點不同的是,你爸出手大方,就連喝酒也是喝那種最貴的,可是我爸隨隨便便用米酒就打發了。”
譯人被她的話逗笑了,低沉的笑聲柔柔地迴盪在空氣中。
琪英也覺得好笑,不過她還是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所以我們該怎麼做?”
“我們聯合起來改變他們。”
她揮了揮手,翻翻白眼道:“哈!還真是好辦法,說些我不知道的吧。”
“別反應這麼激動,你聽我解釋。”他文雅地吃了口色拉,邊咀嚼邊微笑道“我打算和你演一齣戲。”他深邃的眸子幽然,專注地緊盯著她。
琪英對他的話感到疑惑,但他的目光令她心跳加快,不過她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一個溫柔如水的女聲已經先響起了。
“譯人!真的是你。”
琪英和譯人同時轉頭望向來人。
“念玉,你回來了。”他爾雅一笑,眼眸里布滿了溫柔。
琪英打量著面前這名娉婷嫋娜的纖柔女子,只見她一頭黑色長髮披洩在身後,細緻白皙的瓜子臉上五官秀麗,眉目如畫,宛如是從瓊瑤小說裡走出來的古典女子。
再看到譯人和她熟稔的模樣,她突然覺得心裡有點塞塞的。
“我剛剛出去辦事情。你們點餐了沒?”念玉口吐嬌聲,詫異的表情楚楚動人。
琪英不禁雞皮疙瘩直冒,不過眼見譯人一副陶醉狀,她不由得冷眼旁觀起來。
噢,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