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從大夏聘來的匠人已經將棉花去籽,眼下正等待紡機制成,便要大量紡線織布。権場內為此已經規劃出數十畝地面,開始修建棉布坊!
“大哥天縱之才,似這等事也瞭若指掌,兄弟慚愧,幾乎誤了大事。”姚見自己急如星火地趕到,仍是遲了一步,好在楊再興有先見之明,才未誤了大事,見楊再興稟報時,愧然不安道。
“姚兄弟說哪裡話!能夠帶這些黎人來,便是立下大功,為兄另有重賞,這個且莫計較,而今大理也不須去了,晉城有一事須偏勞姚兄弟,不知姚兄弟肯為楊某分憂否?”楊再興大笑撫姚肩膀道。
姚胸口一熱,卻是左右為難,半晌才道:“大哥所託之事,便是當山火海,姚某也皺一下眉,只是家中老母乏人奉養,妻小又貧弱不能自奉,只怕是?”
楊再興慨然道:“既然要偏勞姚兄弟,豈可讓兄弟難以為家?實不相瞞,建州分號已經前往兄弟家中,迎兄弟家小來此,大約半月內總該到晉城了,此後與為兄共享福貴,共創大業,莫要令為兄失望!”
姚膝下一軟,就此跪了下去,拱手道:“大哥待姚某如此,但有何差遣,只管吩咐便是!”
楊再興連忙扶起,拍去他膝上灰塵:“自家兄弟,如此便見外了,為兄因屢次差兄弟尋找棉種與紡工,眼下已經在榷場中新建‘晉城棉坊’,所費總不下萬,卻須一名得力主事。江南緞坊有李德兄弟在那邊廂主持,眼下已經是江南第一大緞坊,李兄弟眼下月入萬有餘,若得姚兄弟肯屈就時,此間棉坊便要交給兄弟打理,卻莫辭辛勞!酬勞也必從優。”
姚張口結舌,若非楊再興攔住,幾乎軟倒在地。與李德不同的是,姚沒有帶資本入股,楊再興只是在例錢之外給了一成地乾股給他,便當請了一個經理人罷了,但楊再興對這樁生意卻極有信心,料到此後十餘年間必有極高成長,姚眼下收當遜於李德遠甚,以後卻也難說得很。
當下姚走馬上任,帶黎人一道監督新織機制作,太行有的是木料,晉城中便貯藏了不少現成的幹木料,不出月餘,便一切就緒,房舍雖然還未完全建成,但榷場中有的是空房舍,黎人與夏人工匠紛紛出手,帶了數十位宋人徒弟,不斷將五萬餘斤棉花紡成線,再織成布料。晉城中自然有現成裁縫,一件件純棉秋裝、冬裝從晉城產出,很快佈滿澤州、潞州各城中。楊再興只是指示縫製了一批夾綿花的祅子,入冬時,此物可以抵得皮裘禦寒,卻遠不及皮裘所費之貴,眼下才入秋,卻是暫時用不上,楊再興遂下令貯入庫中,以備使用。
今年的棉花產量有限,入冬前,棉衣雖紡了兩萬餘件出來,卻只能少量滿足晉城與潞州需求,江南河北並未得到流通,但除卻軍用部分以外,少量的面向民間銷售,仍然讓姚獲得了萬餘毛收入,差不多可以一次性將建設棉坊與前期投入的銀錢全部找回來,而數百斤棉種和上萬畝預留用地才讓姚真正地看到了棉紡行業地前景,雖然自然第一年只賺得數百,卻已經看到了追趕李德地可能性。
此時李德生意大好,入秋以後,為滿足從泉州、福州趕過來的海商,不僅出盡了庫中存貨,甚至以高出市價兩成的高價,大量收購秋繭,同時也透過各州縣分號大量收購生絲,江南地面上絲綢價格已經為此被帶動提高了一成半!
王蘭於此時得到楊再興發自晉城地書函,閱罷便找來李德:“大哥來書,要咱們前往嶺南泉州一帶設分廠,並於瓊州設分號,此間事務便託予李兄,某家明日便要動身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海舟通萬國,鉅富滿泉州。大計!】………
興十四年九月二十七日,福建路,泉州。
泉州港外有廣闊海面上,千帆競秀,萬舸爭流,而港內的泊位上,則擠得密密麻麻,一艘千石大船緩緩駛進港中,市舶司官員身著綠袍,乘小舟上船檢視,船主點頭哈腰:“周爺,咱這是從平江府過來的,這裡有平江府市舶司路引,貨卻是呂宋客商訂下,三日後便走,您給個方便,小的不敢背恩。”
一邊說著,一邊在兩袖相觸之際,塞過去一小包銀兩,那姓周的官爺在袖中輕輕掂掂,一張臉慢慢從白板變成紅中,大笑道:“老朱便這等客氣,既有平江府市舶司文書,咱家便不須多說,泊船銀兩,明日到衙中交割便是,三日罷了,值得甚麼?”一邊說笑,一邊指揮舵手將船停入港中,果然道路精熟,在船帆遮蔽的水路中硬是找到了一個恰可容得下這艘船的方便碼頭,和和氣氣地下了船,揚長而去。船主遙看綠袍背影,啐了一口,大罵:“直娘賊,不知厭足!”,一旁的夥計勸道:“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