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得十分辛苦,要是不知方笑語為人者,怕是要被她如今這悲天憫人的模樣感動的痛哭流涕了。
一口一個乾弟和詩蘭妹妹的叫著,叫別人聽來這關係是如何的融洽如何的親密,可就是她嘴裡的那個乾弟和詩蘭妹妹,在不久前一個被她當街踢的吐血,一個被她當著眾人的面毀了容貌。
葉西辭不得不也發揮足夠能配得上方笑語的演技,嘆息道:“女子容貌被毀,確實難以嫁的出去,何況又只是庶女。不過西乾年輕有為,若能考取功名,那也就是有身份的人了,再加之王府這裡總能幫襯他幾分,外人總不會多過閒話。”
“你這話說的糊塗。”方笑語卻一副不敢苟同的神色,憂慮道:“那乾弟早晚是要娶妻的,將來或住於同一院中,或外出獨自開府,可終歸這乾弟一脈是會有個女主人的。到時你讓人家小姐如何想?李側妃是乾弟生母,將來接了過去好生侍奉那是天理人倫,就算將來的弟妹是個不孝順的,表面上也得恭恭順順的伺候著。可你見哪家的哥哥能養著妹妹一輩子的?若是嫁不出去,總不能一生都叫她在府裡頭當老丫頭,外人看笑話不說,就算於朝堂之上,怕是也會傳出閒話,耽誤了乾弟的前程。如此說來,就只能讓詩蘭妹妹出家為尼,一生青燈古佛清苦度日了,可憐一如花女子,正是風華正茂的大好時候。親人俱在,卻受盡人事冷漠,青絲留之不住,日日吃齋唸佛,豈非是可憐?”
方笑語的話深深的刺痛著葉詩蘭的心。
儘管葉詩蘭真的很想撲上去抓爛方笑語的嘴,可是那話裡的一句句一字字,都好像是一支無情的冷箭,泛著寒光,對準著她。
她明白,這是方笑語故意的挑撥。甚至於方笑語自己都沒有掩飾這挑撥的意思。
可是,這樣的挑撥是陽謀,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拿到表面上去說,儘管她那樣想要反駁,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方笑語說的對。
她是庶女,別說毀了容貌,就算還是從前美麗無雙的模樣,作為一個庶女,也頂多是被嫁到哪個家族為妾的命。
如果她是嫡女,即便毀了容,為了與安王府攀上關係,怕是願意娶她的也不在少數。而事實上她也不在乎什麼生死不渝的情感。她要的,只是堂堂正正的為一正妻,能將那深宅後院裡那一堆堆的小妖精都給鎮住,而不是成為那些小妖精中的一個,被別的人死死的踩在腳下。
她的母親就是個妾,看似鬥死了正妃,在王府裡翻手為雲覆手雨,可是說到底她還是個妾!外出赴宴時,每每看到他人那一副不屑的神情,她都深深的怨恨自己的庶女身份,所以她才會恨葉西辭這個哥哥,明明什麼都沒有,沒有父王的疼愛,沒有生母的庇佑,沒有強大的後盾,可偏偏佔據著一個嫡出的名分,無論他再卑微,卑微到骨子裡,卑微到塵埃中,可是在外人眼中,他是嫡,她是庶。他永遠亞過她一頭。她永遠矮了他一截。(未完待續。)
第二百二十五章 埋下一顆種子
最重要的是,方笑語說中了她的痛處。
身為庶女,一生被人利用,她從懂事起就知道自己的所謂使命是什麼。幫助二皇子登上皇位,成為二皇子手中一個好用的物件,待有一日二皇子需要,她就會帶著這張美貌的臉去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而這個男人是老、是醜全都不得而知,幸運與否也全都聽天由命。
所以她一開始就要裝出很喜歡二皇子的模樣,她得叫京城裡的人都知道她喜歡二皇子想嫁二皇子想的發狂,如此一來,將來真要與二皇子接觸時,外人就不會懷疑他們之間是否有著別的不為人知的關係。
可事實上她一點也不喜歡二皇子。儘管他相貌俊美,才學也出眾,身家更是天之驕子叫人豔羨,可她怕他。他每每看向人的神情是那麼溫和那麼儒雅,可眸子深處卻透著生疏與冰冷,還有一切物盡其用的算計。
可是,母親教她認命吧,逃不掉。
母親告訴她,母親一出生就是孤兒,沒有有關於爹孃的記憶。她唯一記得的就是被簡政殤夫婦收養後被傳授那些要奉命於周靈命令。
小時候,母親不住在簡府,雖與安王妃是姐妹,但卻只是偶爾見面罷了,情誼不深。
母親被養在外頭,被傳授各種各樣能夠勾引人的才能,稍有不如意,就是一陣拳打腳踢,直打到她聽話,打到她不得不聽話。所以那時候,她實在是很恨安王妃,認為安王妃憑什麼就能得父母親養在身邊。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不打不罵,衣食無憂,見到她時還一副我是親生你是收養的高傲姿態,天真無邪的去接受她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