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與葉書成爭,與其他皇子鬥,為的不過是保住太子的身份,因為他知道皇家之中親情淡薄,為爭皇位。無所不用其極。他本是太子,若是在這奪嫡之爭中輸了。未來的下場可想而知。
所以他無數次的爭無數次的鬥,都只是為了將來能活下去,能活得更好,僅此而已。即便嘴上說著為百姓謀福祉,卻也不過是在他過得好的前提下所給出的那一點點施捨。
可是這一次的北燕之行,讓他學到了很多,經歷的更多。
他親眼看到了北燕百姓在外敵來犯時的恐懼,還有在斷糧時寧願將自己的口娘拿出來慰軍的可愛。
他親眼看到了平日裡插科打諢黃段子葷笑話一段一段的說著的老兵們,在某一日上了戰場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他是太子,不必與民同樣疾苦。可他卻因為好玩兒而與那些士兵打在一處。所以也親眼看到了從前身在太子之位上永遠也看不到的東西。
那一封歪歪扭扭卻瑣碎冗長的家書。那一塊塊省吃儉用留著給父母妻兒生活用的銀子。那一首首不知是哪個地方代表著家鄉的小調。那一個個做好了覺悟踏上戰場的保家衛國的英雄……
如果他不來北燕,他永遠都不知道戰場上的殘酷還有百姓真正的疾苦。雖然他此次險死還生,歷盡磨難,可卻讓他真正的成長起來了。
他知道身為儲君該為百姓做些什麼。將來坐上了那張龍椅,又能為百姓做些什麼。
他慶幸這一趟北燕之行,讓他永遠都不會做一個偏聽偏信的昏君!
在方笑語說著京城百姓懷疑方將軍叛逃這樣的話時,他真的有些難過。比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都叫人難過。
他一路跟著,被無數人愛著,保護著,親身經歷著,才知這一路有多不容易。而他們明明拼盡了全力,甚至付出了生命,卻被人如此誤解與陷害!
他感覺無比的憤怒。
太子也欲起身坐到方劍璋的身邊,卻見葉西辭也掙扎想要起來。他們互看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他立刻將葉西辭扶起,扶著他坐到了方笑語的身邊,正好倚著牆壁,不至於叫他摔倒。
而那些受了傷計程車兵也都慢慢的挪動著,挪到了方劍璋或是方笑語的身後,圍成一圈。
方劍璋神色嚴肅了些,問道:“即便是狐狼草原全力出兵攻破流沙國還不夠,若是逼的對方近四十幾萬大軍狗急跳牆,可能會拼死攻打邊城城門。如今缺水斷糧,守城兵將已是難以支撐,對方吃飽喝足,我方絕不可能是對手。”
方劍璋算了算,流沙國這近六十萬的兵力應該都是大周支援的。其中有流沙國本土多少兵力不得而知,但若算起,至少要預估流沙國還存在著至少二十萬的兵馬。
這一點,若狐狼草原傾盡全力,攻打流沙國並不成問題。
而流沙國起先起兵五十萬,後來又增援十萬,加起來足有六十萬兵馬。北燕這麼長時間也不是毫無作為的,至少也消耗了對方十幾萬的兵馬,雖然北燕的兵將損失更重。
就當流沙國還剩四十萬兵馬,若知道狐狼草原攻打流沙國難保不撤兵回去增援。而若這些兵將都是大周人,不在乎流沙國的死活,也難保他們會趁此進宮北燕。
北燕的情況實在是不容再亂了,那些守城的叛徒的死活姑且不論,他現在最怕的是守城將士之中有人通敵叛國,開了城門迎流沙國士兵進城,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朝廷可曾撥下過糧草?”太子突然想起了此事。若非是糧草遲遲不到,他們也不會被人有機可趁做了佈局。
“朝廷原本撥下了糧草,可卻在路上不見了。此事怕有人故意為之,至少可以肯定,在本國之中,有人並不希望這場戰爭勝利。甚至很有可能對方想要以此事將爹你還有太子殿下一同留在北燕。”方笑語將事情說了,他也不希望北燕的將士怨恨皇帝沒有撥糧。
“是葉書成?”太子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葉書成。
方笑語卻聳聳肩,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此次朝廷又下撥糧草一百萬擔,我讓絲竹跟著五萬京畿衛一同運送糧草,以保糧草安全。另外,我已讓墨痕從別處又運糧一百萬擔,不日就能趕到。”方笑語這也是在按眾人的心。
“皇上派出了五萬京畿衛?那京城安危該如何……莫非皇上要出動神龍衛?”方劍璋大驚。
“神龍衛?”方笑語疑惑不已。她從未聽過神龍衛這個詞。
她知道大承絕不可能如表面所看到的那樣只有兩三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