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3 / 4)

小說:烽火智囊 作者:知恩報恩

邱清泉識大體顧大局,平日訓勉僚屬部曲,深忌軍人干政,在其所著《建設現代國防應有之認識》一文中曾謂:“參謀總長純為軍事長官,在*政治時代,彼固不可在政治上提出主張,更不可參與任何政治活動,而嚴格保持其軍人身份,是乃應有之紀律與風度也。”又謂:“*政治,政黨鬥爭,時行紛亂,國防軍紀避免干涉,以卻怨尤。其有擾亂公安者,厥唯由團警任之。”故處理昆明*,邱先生雖系參與雲南警備總司令部策劃作業,但在其思想上是矛盾的,感情上是痛苦的!

抗戰烽火的澆鑄之三(6)

較之民國前期的老參謀,他們時運不濟、灰心感無力感降臨,往往藉助信奉怪力亂神;到了邱清泉這一代新軍人,則除了清醒的頭腦,卓越的膽識,尚有對*精神的信奉,對遊戲規則的遵守。留學的教育背景畢竟不同,西方的普世價值對其人品及行為方式具有根底上的影響。他的參謀生涯不長,以後是自己給自己當參謀。他牢騷式的對國防部參謀部的懷疑,乃是參謀生涯的延伸,正像戀愛中的嫉妒和懷疑一樣,往往百發百中,他眼中的鬼影幢幢,亦絲毫不差,不幸而言中。

他處理昆明*事件,和舊軍閥的顢頇做法確有不同,冷靜、理性,且和教授裡的頭面人物直接對話,而能大體穩盤,這在板蕩紊亂的局勢中確需頭腦和手腕。而他的手腕的心理背景,就來自於他做幕僚時節的修養和知識儲備。

1944年在反攻龍陵之前,第五軍駐於昆明郊外之北較場。為了回應大學教授的質詢,他與西南聯大眾教授舉行座談會。聞一多、李公樸、馮友蘭、楊西孟、潘光旦等參加。

當時西南聯大*思潮噴湧,言論尺度激烈。而國民黨省黨部形同虛設,對聯大師生畏之如虎,不特不能對壘,甚至予以附和。邱清泉軍書傍午,但他還是動了主動了解溝通的念頭,乃決定由政治部副主任吳思珩和西南聯大訓導長查良釗先生接頭,以邱軍長出面邀請這幾位教授參加座談會,希望從座談會中他們所發表的言論去了解他們的態度。當時基層中小縣市黨部的執行委員,不要說大學畢業生是絕無僅有,就是高中畢業的人也很少。他們智識程度這樣幼稚,要叫他們督促縣長、或與左翼知識分子對話,擘畫地方行政建設,自是不可能之事。由他們惹起的糾紛,也往往是雞毛蒜皮低層次的笑料,一旦被人利用,小禍就變成大禍。所以像邱先生這樣的高階將領,還要在戎馬倥傯的關頭,拿出國學西學的底子,來和社會的一部分人交鋒,也真令人感慨不盡的了。

1944年10月某日,座談會在昆明北較場舉行,軍方除邱清泉、吳思珩,還有羅友倫、宋長治(當時為軍法處長)共四人,教授有聞一多、馮友蘭、楊西孟、潘光旦等。座談會以邱清泉為主席,討論題目為反攻問題,當時日軍正在攻打衡陽。其間,楊西孟以經濟學家身份談財經問題,而以聞一多的質詢最具力度。聞一多說,衡陽究竟可否守住?不能守,怎麼辦?日本將向何處延伸攻擊?最後打到哪裡?指名要邱清泉回答。邱說,這個問題涉及軍事的機密性,但也不是不能回答,可以從研究的角度來觀察,所以,他坦率答覆道:第一,衡陽守不住!當時衡陽是二○七師方先覺(此時是第十軍軍長,幾個月後他才以集團軍副總司令的名義兼任新組建的青年軍第二○七師師長)防守。邱軍長以日我雙方裝備實力等著眼,說明我方守不住的理由;第二,日寇當然繼續前進;第三,根據軍事地理分析,繼續前進以貴州之可能多於廣西;第四,可能打到獨山(吳思珩《昆明*退思錄》,載《口述歷史》總第8期)。當然邱先生就軍事觀點逐項予以分析,事後情況發展確如其言,可知其料事如神,日寇自攻陷衡陽後,確實經廣西一直打到獨山。此不僅說明邱先生在軍事上造詣之深,更可知其謀國之誠。

抗戰烽火的澆鑄之三(7)

邱氏的這個回答,可以說用心良苦而目光如炬。其判斷竟和稍後三四個月所發生的戰事完全吻合!此不僅有他作為名將所儲蓄的經驗,也跟他參謀生涯打下的良好底子有關。

但這一下,聞一多就發飆了。他說:“我們談反攻問題還談什麼呢!老實說,今天政治、經濟、社會各方面都已經沒有希望,都得重新改革,換句話說,就是要造反……眼下之一,一切必須推倒重來,進行全面的社會變革。”話說到這個份上,全場氣氛像要爆炸一般,空氣凝固,諸人皆恐慌以視。邱清泉始終保持冷靜,並未慍怒。到了午宴時間,邀請教授們聚餐,羅友倫以軍界年輕人身份向聞一多敬酒,請求說:“聞先生,我敬你一杯酒,你剛才說得很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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