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這種事情也難免多心,好在此事他有合理解釋,又有龜甲作為證據,可以證明他請元安寧過來是為了做事,而不是撇下她去與元安寧私會。
便是這般,南風心還是異常忐忑,諸葛嬋娟不但是個醋罈子,還是個一條道兒走到黑的倔驢,當日在太烏山毒啞了吐渾的呼延將軍,任憑他如何勸說,諸葛嬋娟到最後都不曾為其解毒。
雖然忐忑擔憂,卻也無計可施,唯一能做的是順著諸葛嬋娟,諸葛嬋娟吃軟不吃硬,屆時不管她說什麼,都不與她爭吵。
高空寒冷,元安寧露在外面的手冰冷異常,南風不放心,不時命元安寧彎曲五指,擔心其手指會被凍傷,每隔一段時間為其活動揉搓,
自太陽山趕去長安是順風,用了兩個時辰。自長安返回太陽山是偏順風,用了三個時辰,眼下無風,即便八爺竭力振翼,到得長安也已經是二更時分。
虧得南風處理得當,讓元安寧將右手暴露在外,黑點雖然一直在蔓延,速度卻很是緩慢,此時的黑點約有銅錢大小,雖壞皮肉卻不曾侵染筋骨,元安寧的右手仍能彎曲伸展。
情勢危急,二人並沒有自長安停留,而是徑直南下,趕往龔郡。
越往南氣溫越高,溫度越高,化骨水蔓延的速度越快,南行不久元安寧的指便無法彎曲,已經擴大為黑斑的傷處隱約可見森然白骨。
南風心急如焚卻無計可施,八爺已經飛了三個多時辰,全力疾飛不同於悠閒飛翔,八爺此時已經異常疲憊,別說他不忍心再度催促,便是他忍心催促,八爺也無法再快了。
元安寧經受了怎樣的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過了長安之後額頭的汗珠不曾消失過,她本有傷在身,此番再受創傷,當真是雪加霜,在距龔郡還有兩百里時再也堅持不住,身形歪斜,暈死過去。
到得龔郡已經是三更時分,南風本想將元安寧安置在城,孤身前往山洞,請諸葛嬋娟來醫,之所以想如此處理,乃是為了讓諸葛嬋娟心裡能舒服一些,只說元安寧是外人,不能讓她知道二人的藏身之處。
但元安寧暈死過去,便不能這般做了,只能帶著元安寧直接前往山洞。
二人棲身的山洞位於一片懸崖下,有部探出的石壁遮擋,直到八爺斂翼降落,南風方才看到洞口有微弱的光亮。
落地的顛簸驚醒了元安寧,但她此時已經不得行走,南風只能抱著她跑向山洞。
尚未跑到洞口,諸葛嬋娟自山洞裡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把剪刀和一方不曾剪完的貼花紅紙。
“快救人。”南風快步跑向山洞。
“怎麼回事兒?”諸葛嬋娟好生愕然。
“龍頭那片龜甲沒有被人搜走,那裡有數道機關,我請她前去破解,她為了幫我得到龜甲,被化骨水傷到了。”南風抱著元安寧進入山洞。
短短數日,山洞已經徹底變樣,本來鄙陋的山洞多了諸多生活器皿,桌椅板凳無一不全,甚至還有一張梳妝檯,這些自然是諸葛嬋娟所為。
洞內有張木床,這也是之前沒有的,床鋪著全新的大紅被褥,情勢危急,南風也顧不得許多,抱著元安寧走向木床。
“喂,喂,喂……”
諸葛嬋娟不曾“喂”完,南風已經將元安寧放到了床,“快,快救人。”
元安寧本是裹著毯子的,躺臥在床之後毯子展開,諸葛嬋娟看清了她的樣貌,頓時勃然變色“是她?!”
“那地方有機關阻礙,我無法破解,又擔心被人搶先,只能請元姑娘過去幫忙。”南風急切解釋,此時元安寧是醒著的,不能一口一個她,不然對元安寧太過失禮。
待得看清南風抱的是誰,諸葛嬋娟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聽得南風言語,既不接話,也無動作,只是憤恨的盯著他。
南風最擔心的是出現這種情況,唯恐諸葛嬋娟翻臉,急忙拿出龜甲示於諸葛嬋娟,“我請元姑娘過去真的是為了龜甲天書,那片龜甲我們已經拿到了。”
見諸葛嬋娟怒容不減,南風只得抬手指天,“與元姑娘只是朋友,我可以對天起誓。”
“這番話你一定想了很久吧?”諸葛嬋娟冷笑,“為了讓我救她,你不惜起誓?”
“哪有啊,我是怕你誤會,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在想什麼,也能明白你的感受,你先救人,人家是為了幫我才受傷的,咱們不能過河拆橋。”南風好聲請求。
“你平時說話不是這種語氣。”諸葛嬋娟走到桌旁,自椅子坐了下來,放下了手裡的東西,“你想讓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