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只是怒氣衝衝的衝我們瞪眼睛發洩憤恨,卻都沒有實質性的來點兒反應。尤其是後面的幾位老太太,都在不停的看許老太太,似乎都在等著許老太太首先發飆,然後她們予以絕對的武力支援。只是許老太太卻乾瞪眼不說話,胸膛急促的起伏著,眼神裡似乎要冒出火來,可就是不說話,似乎在醞釀著強大的爆發力。
難道是,因為上次在二道街被我二叔大吼之後,真就是害怕我二叔抄了她們的家,揍她們的家裡人,所以不敢對我和陳金倆人針鋒相對了麼?興許是吧,我當時心裡是這麼想的。
“銀樂,陳金,閉嘴!你們倆咋這麼不懂事兒!”雲亮娘看出來有些不對勁兒,急忙呵斥我和陳金。她十足的擔心這些個老太太們真的被激怒之後,直接把所有的不快統統宣洩在他們常家人的身上。那可是和奶奶廟裡的神靈作對啊!神靈降下罪來,凡人豈能承受得起?雖然說是村支書的老婆,可這種傳統下來對於神靈的存在有著根深蒂固的信仰,再加上昨晚上真切發生在她兒子身上的事兒,更加讓雲亮娘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和危險性。這些個老太太是什麼人物?平時在村裡無事生非罵架找茬無敵全村,這點暫且不提,單是衝著人家能夠跟神靈通上話,那就惹不起啊!所以雲亮娘很是緊張,很是謙恭的陪著笑臉,哽咽的語氣中帶著乞求的口吻說到:“大嬸子們,這些孩子們不懂事兒,俺求你們可千萬千萬別跟他們一般見識,咱有事兒說事兒,廟裡那丫鬟像俺家出錢給修,俺家出錢唱大戲、修廟,咱街里街坊的,互相幫襯著,成不?”
聽到雲亮娘如此言語,我在旁邊冷眼看著那幫老太太們的表情,似乎有所動搖了,心想人心都是肉長的,她們總歸不至於一點兒人性、一點兒臉面都不講了吧?
可老太太們還沒表態呢,陳金這個該死的混球卻在旁邊說道:“嬸子,幹啥跟她們說好話,憑啥咱就修廟唱大戲?說起來雲亮這病還是奶奶廟裡的丫鬟給嚇的呢,咱還得管她們要醫藥費……”
“哎喲金子,你少說兩句成不成啊?”雲亮娘急忙打斷了陳金的話,氣得差點兒揮巴掌扇陳金一耳刮子。
這下可好了,是人都講個臉面,人家這些個老太太們平時在村裡橫行無忌慣了,剛才對於我和陳金的挖苦譏諷已經表現出了極大的謙讓,可現在陳金這麼一鬧,無論如何她們也無法忍讓了!許老太太冷哼一聲,咬牙切齒的說道:“陳家他孩子,還沒跟你算細賬呢,你倒好,還在這兒耍橫了是不?告訴你,我們也就是不想跟你們這幫孩子一般見識,別不知道個好歹,哼。”
陳金本就是我行我素慣了的人,也不顧及雲亮娘是否著急害怕,不屑的衝著許老太太說道:“嘿嘿,我這個人還就是不知好歹了,怎麼著?你們咬我啊,看你們個個都像老妖怪似的,我還真想試試,你們是不是就真會吃人。”
“你……”許老太太被陳金這樣直接且極其歹毒的話語給氣得身子都抖了起來,指著陳金罵道:“小鱉崽子,你,你,好啊,反了天了,我非得找到你們家去,問問那個陳鎖住兩口子怎麼教孩子的!教出來你這麼個混帳東西!”
“就是就是,這孩子太沒教養了!”
“小王八羔子!你等著吧啊,這事兒就沒個完!”
“走走,咱們不跟他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屁孩子一般見識,找他家裡去,等著吧,玄母娘娘會給他們家降罪的!”
……
老太太們終於爆發了極其強大的語言攻擊利器,紛紛是唾沫橫飛,汙言穢語鋪天蓋地般襲來,我們幾個也受到殃及,被捲入了唇槍舌劍的暴風雨當中。
雲亮娘此時想插嘴也插不上了,只能乾著急沒辦法,眼淚嘩啦啦往下流,抽泣出聲。常雲亮急忙從床上蹦下來扶著他娘。
我也傻眼了啊,這該咋辦?幫襯這陳金吧,可是在人家常雲亮家,這要是鬧將起來,不是存心給人家家裡找麻煩麼?可要是不說句話,總不能就這麼幹看著,這幫老太太罵起架來,指不定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呢。我心裡那個急啊,這幫老太太也真是的,你們都喊著罵著要去陳金家裡找陳鎖住兩口子理論呢,那還不趕緊的去啊,在人家常支書家裡罵個沒完沒了,吵個天翻地覆算什麼事兒啊?
陳金這小子此時倒像是什麼事兒沒有了似的,往後退了幾步坐到床邊兒,翹起了二郎腿兒,點了支菸抽上了,臉上還美滋滋的樂呵著,哎,他孃的,看來還真有比這些個老太太們臉皮更厚更無恥的人啊!
東屋裡爆發瞭如此激烈的爭吵,直欲將房頂揭開,村支書常忠同志在堂屋裡自然坐不住了,匆忙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