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名堂回去之後,就把常忠常志書說的這些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以銅鎖娘為首的那幫老太太們,並且很是牛氣烘烘的說道:“各位大嬸子,念在咱們是一個村兒的,你們也都這麼大歲數了,我姚名堂,也就不去揭發你們的反革命犯罪行為了,唉,大嬸子們,我早就勸你們別這樣,這樣不好,您說說……唉,懸崖勒馬吧。”
銅鎖娘氣呼呼的說道:“你少嚇唬我們,我告訴你姚名堂,你們不要以為有法律給你們撐腰,就可以賴賬不還了。”
姚名堂心想這都哪兒跟哪兒啊,這怎麼又成了賴賬不還了?不過他心裡有了底氣,自然也就不在乎這幫老太太們說啥了,他不屑的說道:“哎呀,忠言逆耳你們不聽,那好吧,既然我賴賬了,那您就去法院告俺吧,法院判俺該賠,那俺一定二話不說,別說賠錢了,蹲監獄的事兒,俺也認了。”
老太太們全都傻眼了,就連銅鎖娘身為大師姐,也有點兒犯含糊,她們心裡還真是沒了底氣,之前說要去法院告狀,無非也就是嚇唬嚇唬姚名堂,她們也不曉得如何去打官司啊,更何況如今一聽說迷信還有罪,而且是反革命反黨反國家的大罪,她們心裡還真害怕了,可別鬧到了法院,沒把人給告了,反而把自己給扔進了監獄裡,哦不不,這麼大的罪,那是丟命的事兒啊,經歷過三年困難時期的她們,對於白姑教有著深刻的印象。
結果,她們撂下幾句強硬的狠話之後,灰溜溜的從姚名堂家出來了。
哥兒幾個聽了常雲亮和姚京倆人一唱一和的把這件事兒說完之後,都忍不住捧腹大笑,真是他孃的解氣啊,看來我們還真是沒必要跟她們拖下去了,直截了當的愛誰誰,敢跟我們鬧麼?好啊,告我們去啊,我們還就是不賠錢了,怎樣?我們這次拆廟行為,那可是堅決的同反革命集團做出了針鋒相對的抗爭,哈哈。
其實我們幾個心裡明鏡兒似的,常忠那是胡扯蛋嚇唬人呢,現在國家雖然不讓宣傳信仰迷信,不過在農村裡,老太太們燒香磕頭敬廟,那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誰愛管啊?
我們自然也清楚,這種官司,她們也別想告我們。
大家夥兒一商量,算球,咱們也不去憑藉此就牛逼哄哄的跟人來個直接翻臉不認帳,咱們還是外甥打燈籠——照舊(照舅)拖下去,愛誰誰吧。
我問哥兒幾個這幾天胡老四有啥動靜沒?
陳金嘿嘿直樂,說道:“別提了,胡老四也倒了黴了,整天把院門兒關上,連門兒都不敢出,人家老太太們推開他家的柵欄門就衝到了院子裡,胡老四乾脆把屋門也給關上了,任誰叫都不開,窗戶玻璃半夜都讓人砸了好幾塊兒,夠倒黴的。”
“那是為啥?”我皺眉問道。
“你傻啊?靠,裝什麼好人呢?”薛志剛說道:“咱們可是說好了的,拆廟的舉動,是受胡老四的迷惑指示乾的,村裡人現在可都知道啊。”
“哦對對。”我這才想起來,連忙點頭,心裡突然有些愧疚,覺得對不住胡老四,拆廟明明就是我們哥兒幾個商量著要辦的,人家胡老四聽說後只不過是推波助瀾了而已,罪魁禍首也就是我們,我說道:“那你們就看著村裡人砸胡老四家的玻璃麼?”
陳金一攤手,說道:“那還能怎樣?咱們難道幫襯著胡老四去砸別人家玻璃麼?”
“嗯,得幫,起碼不能讓人一直這麼砸胡老四家玻璃。”我點頭說道。
“得了吧你,咱們現在還都在風口浪尖兒上,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呢,還想著幫胡老四?”姚京立刻反對道。
我瞪眼說道:“那咱們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哥兒幾個就都愣住了,一想還真是,這事兒咱們做的損了點兒。過了一會兒,陳金點頭說道:“這事兒是咱們做的過分了,唉,可咱們怎麼幫啊?難道要每天晚上安排倆人去守著胡老四家的房子麼?”
哥兒幾個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覺得這事兒還真不好辦。
我低頭想了會兒,說道:“不行不行,這麼下去可不是回事兒,回頭胡老四家裡的窗戶玻璃砸完了,咱們哥兒幾個還得掏錢給他買新的。”
“為啥?”姚京撅著嘴說道:“憑啥咱們給他買新玻璃?”
“你他孃的真是一毛不拔!”陳金罵了他一句,說道:“還真是,到時候胡老四說起來,是咱們給人家扣了屎盆子,不能不幫忙摘了,唉。”
“那咱們趕緊向主意啊。”劉賓說道,他也心疼錢,雖然母親身體一天比一天好起來,可家裡的條件還是不如哥兒幾個家裡,手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