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每行的第三個字串聯起來,就成了一句粗話,包括了一切髒字。天哪!梅岑不禁啞然失笑:真是出人意料,從正面看是那麼聰穎,把一切都講述得明明白白;而從側面看,罵人又罵得粗魯不堪,不堪入耳。不過,這種人還是值得佩服的,多機靈,多狡猾!唉,絕!
開心歸開心,梅岑笑夠了以後,猛地回憶起那封採訪克來文的電子郵件。傑克說什麼來著?“把每行第四個字連起來,不帶標點和空格”!當時她只覺得傑克在故意玩深沉,現在想一下,這封郵件很可能是發件人虛構的,其目的是為了傳達一個訊息。因為訊息可能不方便公開,發件人就設法把它隱藏在了一篇文章裡,並給出了一些不易被發覺的提示。她還奇怪呢,發明大腦晶片跟逃逸速度八竿子打不著,為什麼傑克要把它們聯絡在一起。不過這對收件人要求就高了。能否及時得到訊息,就得看他的智商如何了。照這樣看,克來文的採訪肯定是編造的,而作者真正要透露給收件人的內容就在每行的第四個字裡。
梅岑趕緊去找郵件,緊張得手抖個不停。幸虧沒把它刪除,不然就麻煩了。梅岑暗自得意地想。唉,我的智商就是高,連自己都佩服得五體投地呢!她將文章每行第四個字一連,組成一句通順的話。她把它讀了數遍,突然覺得周身發冷。這話令梅岑不寒而慄:上午水薇確實知道有人逃離了。
逃離了什麼?週末儀式!哦,這事兒。梅岑驚訝極了,水薇怎麼真知道了?直到這時她才徹底清楚地意識到Mask在乾的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水薇居然知道了,那麼,如果她再把一切聯絡一下,憑她的智商,必定能悟出是哪些人逃離了週末儀式,接下來就是整治他們……想到這樣恐怖悽慘的前景,梅岑打了個大激靈。麥莎,鍾苓,蕭姬,石迪,翦瑩,冷霜,傻姑娘,還有西門嘉宇和他那一幫朋友。噢,不要!Mask怎麼可以說完蛋就完蛋呢?朱莉,我們要來陪你了,你從此不會感到孤單了。梅岑發現自己竟這樣絕望地想道,差點沒哭出來。
她費了好大勁才設法握住滑鼠,查一查發件人是誰。噢,對了,沒有發件人的記錄。梅岑想起來,開始猜測。她起先覺得最可能是蕭姬發來的,可想想應該不會,蕭姬的智商沒這麼高。但除了她還有誰跟她談過水薇是否知道週末儀式的事?
丁零零。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把梅岑驚地跳了起來。定了定神,她飛快地跑到床頭櫃旁,拿起聽筒。原來是鍾苓。
“你別忘了到我家來啊!”鍾苓上來就一聲喝。
梅岑劇烈地抖了一下(她最近總為一些瑣屑抖個不停),繼而沒好氣地叫嚷:“哎呀,你煩死了!我在看郵件呢,很重要的郵件,都被你攪和了。你就不會消停一會兒?”她放鞭炮一樣劈里啪啦把怨氣一股腦拋向電話線那頭無辜的鐘苓。
鍾苓並沒有生氣,而是低沉地問:“是不是克來文發明了大腦晶片,帥哥傑克接受媒體採訪?”
“你——發的?”梅岑結結巴巴地問道,差點摔了聽筒。
“不是我。”對方輕鬆地否認,聽上去好像她在夏威夷群島上舒適地度假,這會兒正往胳膊上抹防曬油似的,“但我也收到了。是蕭姬發的。”
“啊?她的智商何時變得這麼高,我認為不太可能嘛!”梅岑毫無顧忌地脫口而出,鍾苓的聲音忽然變得很勉強。
“對不起,我沒聽清你剛才說了什麼。”
梅岑方知道自己實在太沒禮貌了,忙補救道:“我只是覺得,這好像不是一個十六歲女孩能構造出來的,有點疑惑罷了。”
鍾苓沒再猶豫,只是音調變得冷淡了,活像冷霜的雙胞胎妹妹:“就是她。她老爸前不久從伊林那兒得到了這個訊息。”
“她怎麼不早說?我們在樹林裡時不就是個好機會嗎?”梅岑捶打著枕邊毛茸茸的大狗熊,它發出了“咿呀”聲,聽上去挺痛苦的,梅岑馬上停止了捶打,用兩隻手捧住聽筒。
“她要能說,就不會虛構一篇文章來躲躲閃閃地告訴我們了。”鍾苓小聲地說,聲調很急促,還有點氣喘吁吁的,“樹林的確是U4的地盤,蕭姬自然不能在那兒說。她想打電話給我們,但出了問題。”
“怎麼搞的?”梅岑屏住了呼吸。
“一拿起聽筒就一陣噪音,但是那時明明沒人上網。”
梅岑的心可怕地狂跳了一下:“後來呢?”
“後來她就用記事本寫了一篇報道,確切地說,是改編了一篇《眼睛睜大點》上的文章,把水薇的事隱藏在字裡行間。當然,也出了點問題,最開始她發不過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