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3 / 4)

很!”阿誰搖了搖頭,仍是淡淡地笑,“換了你是他,一夜之間突然發現身邊的人全死了,只怕你也不會理智多少,人到絕境,總是與平日不同。他正要把我掐死,突然又收了手,坐在床邊看我,看了很久,問我為什麼不辯解。”池雲和孟輕雷面面相覷,心中暗道郝文侯果真深愛此女,只聽阿誰繼續道:“我說如果他把我掐死會好受些,那便把我掐死吧。”她輕輕嘆了口氣,“郝大人拔了劍出來,在我身上比劃了很久,下不了手,突然說就算我害死了他家一百多口人,他也不在乎,但是我已不能留在京城,大理寺會找上門來,他問我肯不肯隨他走?他願意為我拋棄侯爵之位,帶著我這害死他全家的仇人,遠走高飛……”孟輕雷聽到此處,嘆了一聲,“想不到郝文侯此人如此深情。”阿誰淡淡一笑,眉宇間那淡淡的苦澀之意依稀更明顯了些,“我說他全然不必為我如此,阿誰不過杏陽書坊看門的女子,他何苦為了我拋棄他在京城官邸等候的妻子?他何以面對被他冷落多年的孩子?他聽過之後十分惱怒,跳上床來,又要把我掐死,就在這時……”她平靜的語調微微起了一絲波瀾,“傳來了一聲撥絃之音,郝大人不知突然看到了什麼東西,大叫一聲,從床上摔倒,後腦著地,就此不動了。”

“撥絃之音?那是什麼樂器?”池雲皺眉,“郝文侯看到的東西,你可有看到?”阿誰靜了半晌,慢慢點了點頭,“撥絃之音,只有一聲,若非琵琶,就是瑤琴、古箏之類,不成曲調,聽不出那是什麼。”她又呷了口茶,茶已微涼,慢慢地道,“郝大人看見的東西我也看見了,不過……我不知道那有什麼可怕的。”孟輕雷問道:“那是什麼?”

“一個男人。”阿誰道,“黑紗蒙面,我只看到他一隻眼睛。”她緩緩舉起手指,在右眼之處沿著眼角往上斜劃,“他的眼睛,長得很特別,眉毛和眼睛都長,眼瞳極大極黑,眉角和眼角都往上飛,就像……一片柳葉,只消是見過的人,一定能認得出來。”孟輕雷心中一動,失聲道:“莫非是那日早晨和你一起站在郝家門前的那個黑衣男子?”阿誰點了點頭,“他……他……”她終是沒有說下去。池雲道:“這人竟能嚇死郝文侯,真是古怪,只怕峨嵋鐵心也是他嚇死的,不知他嚇死這兩人卻是為了什麼?”阿誰搖了搖頭,突然問:“我的孩子……”

池雲倏然警醒——丫鬟去叫茹媽把孩子抱來,已經過了這許多時候,怎會沒有絲毫動靜?“我去瞧瞧。”他一躍而起,往茹媽那邊奔去,對孟輕雷道:“看著阿誰姑娘。

五、黑琵琶

唐儷辭在京城“紫雲坊”中清點購來的冬衣,平日他很少干涉手下商鋪的經營,不過涉及佈施,若不下來轉轉,多半這佈施就會摻了許多水分。他並不討厭有水分,人總是有些自私,但如有適當的水分且能佈施足夠的冬衣,豈非皆大歡喜?他預計購冬衣的銀子的時候,便已把水分計算進去了。

紫雲坊的掌櫃頂著張笑臉看著唐儷辭對著桌子打算盤,他純粹只是將算盤珠子撥得噼啪作響而已,眸色平靜,不知在想些什麼,含著溫和的笑意。紫雲坊的掌櫃夏紫雲跟著唐儷辭做生意已有三年了,這位爺端的是隻笑面虎,所以凡唐儷辭笑的時候他都想哭,唐儷辭不笑的時候他更想哭了。“唐公子,不知……您覺得,今日佈施情況如何?”憋了良久,夏紫雲終是忍不住問。

唐儷辭輕咳了一聲,推開了那算盤,“情況大抵如意。”他說了這六字出來,夏紫雲越發不知道該哭該笑了,也不知是贊是貶,只得繼續頂著張笑臉對著唐儷辭——這位爺雖然難伺候,但是“紫雲坊”一年數萬兩銀子的盈利,唐儷辭給他分了五成,就衝著這五成,再難伺候的主子也要伺候。“有什麼不如意的地方,唐公子儘管說,紫雲坊一定改、一定改。”夏紫雲點頭哈腰。唐儷辭道:“紫雲坊的生意一向很好,我對紫雲坊一向很滿意。”微微一頓,唐儷辭微笑道,“只要今年曉雲霜金店的賬本不糊塗,紫雲坊可算令我滿意之極。”夏紫雲渾身汗毛都炸了起來,強笑道,“曉雲霜的賬本……和紫雲坊好像無關……”唐儷辭的手指輕輕敲了算盤幾下,“去年紫雲坊的年賬耗材算到了百之五,實耗只有百之二,為這其中三點的賬,你被我罰了兩千兩銀子。去年曉雲霜的賬不糊塗,前兒我剛看了它今年的賬,卻是有些糊塗起來了,聽說你和曉雲霜的頭兒崔大個走得很近,難道是因為去年被罰兩千之後仍有獲利,所以要把經驗傳授他人?”夏紫雲剎那起了一身冷汗,“唐公子,我怎敢做這種事?去年被您罰了之後,夏紫雲哪有能獲什麼利?更加萬萬不敢欺騙公子。”唐儷辭道,“只要你不做就好,你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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